咽下口中未说完的话，他指腹摩挲了下她无名指，嗓音中听不出什么情绪，语调和从前差不多：
“戒指呢？”
黎舒窈低头看了眼，说：
“放包里了。”
男人唇角弧度不知何时压平。
他目光重新落回到她脸上。
目光幽邃深暗，玩笑口吻问：
“顾太太，你家老公就这么见不得人？”
黎舒窈对上他的视线，“怎么这么说？”
顾瑾川轻“呵”一声，指尖点了点她本该戴着戒指的无名指。
“来的时候不是还戴着吗？这才多大会儿的功夫，就摘了？”
“我们窈窈挺会阳奉阴违。”
她是有多不喜欢他们这段婚姻，才会连个婚戒都容忍不下。
顾瑾川面上无异，但漆眸深处，却已是一片沉冷。
黎舒窈敏锐察觉到他似乎动怒，淡抿了下唇，解释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瑾川直直看着她，“那是什么，你说，我听。”
黎舒窈心底叹了口气。
“戴着戒指工作不方便，你也知道，我现在修复的是古籍，那些纸页又脆又薄，稍微有点棱角，就有二次损坏它们的风险。”
顾瑾川面上并没有什么，只不过眼底的冷晕散了些。
黎舒窈看在眼里，无奈在心里。
顾瑾川另一只手搭在她腰肢上，霸道且藏着占有。
他趁机向她提要求。
“那工作的时候，戴不戴随窈窈心意。但是平时不工作的时候，记得戴着婚戒。”
黎舒窈除了点头，只能点头。
顾瑾川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很快又说：“不是在包里吗？拿出来戴上。”
说话间，他还有意无意把自己手上的婚戒往她面前晃了晃。
似是有些不满地告诉她：
——他不管在什么地方，婚戒从不离手。
黎舒窈瞥了眼他那枚男士婚戒。
在顾瑾川催促的目光中，伸手勾过一旁的包。
从里面的小夹层里，找出了那枚戒指。
顾瑾川全程注视着她的动作。
在她准备往手上戴的时候，他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戒指。
握着她另一只手，将戒指轻轻套了上去。
黎舒窈眼睫不易察觉地颤了下，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顾瑾川在帮她戴婚戒的时候，总有一种，很郑重的仪式感。
同时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偏执之感，好像他给她戴上的，不是什么戒指，而是一条冷冰冰的铁链。
紧紧缠绕在手上，无法挣脱。
“我给你请好假了。”他说。
黎舒窈骤然回神，抬头看他：
“请什么假？”
男人指腹在她眼尾摩挲了下，嗓音轻缓：
“我陪着顾太太度蜜月的假。”
黎舒窈眉心轻蹙，声线诧异。
“蜜月？”
“嗯。”
顾瑾川换了个姿势，将她揽在怀里。
“过段时间，我或许会很忙，没办法再天天陪着窈窈。”
“所以这几天我带你出去放松放松。”
黎舒窈抿了抿唇，她问：“几天？”
顾瑾川回：“一周左右。”
“去哪？”
这次顾瑾川没直接回答，轻捏着她下颌，对上她视线，反问她：
“窈窈有想去的地方吗？”
黎舒窈摇头：“暂时没有。”
“顾太太可以把这几天当成度蜜月。”
“曾经没有考虑过，想去哪里度蜜月吗？”
黎舒窈摇了摇头，“没有。”
顾瑾川挑了下眼尾。
对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看来谢昱淮也不是多得她喜欢。
连蜜月这种事都没考虑过。
虽然顾瑾川没再说什么，但黎舒窈却觉得他心情莫名好了不少。
她狐疑看他两眼。
心里却在想：
外界对顾擎集团掌权人的传言还真是不虚。
阴晴不定。
喜怒无常。
“在想什么。”清冽低沉的嗓音，在头顶落下。
唤回了黎舒窈的思绪。
回过神，她摇头，打算从他怀里起来。
“饿了，去吃饭。”
顾瑾川顺势放开她。
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既然请好假了，那就回家吃吧。”
***
傍晚。
黎舒窈从后院回来，餐厅已经摆好了晚餐。
早早吃过晚饭后，黎舒窈坐在主卧沙发上翻了翻有关古籍修复的书籍。
不一会儿，顾瑾川推门进来。
头顶落下一片阴影。
下一刻，身侧沙发陷进去一些。
黎舒窈还没抬头，手中的书就被人抽走。
紧接着，腰肢被人按住，身体被压在了沙发上。
黎舒窈下意识反手撑在身侧沙发垫上，红唇微阖，无意识抬头，声音还未发出，唇便被人准确无误地封住。
“你……唔……”
顾瑾川掌心中握着那截细软的腰肢往怀里压，另一只手扣在她后脑处，迫她仰头，薄唇碾着她唇瓣，肆意在她樱唇上碾磨轻咬。
黎舒窈轻“嘶”了声，忍不住倒抽了口气。
“窈窈，别紧张。”
顾瑾川安抚着她，动作温柔缱绻。
两人炽热的呼吸交织，气息缠绕。
这一次他的吻不似以往那般急迫霸道，反而一反往常地温柔缠绵。
黎舒窈指尖不知什么时候攥住了他身前的衬衣，质感极好的料子，在她手中，被揪出了不少褶皱。
黎舒窈紧紧闭着眼，呼吸越来越乱。
胸膛中，心跳声“砰砰砰”的，越跳越快，越来越响。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她越发紊乱闷响的心跳声，顾瑾川掌心不着痕迹落在了她心口。
稍稍用力，轻按了一下。
黎舒窈浑身一颤。
心跳陡然停了一拍。
顾瑾川低笑一声。
在黎舒窈毫无防备的时候，修长微凉的指尖毫无预兆地捏住了她下颌。
半强迫地让她唇齿分开。
薄唇重重压上去，攻城掠地，寸寸侵占。
以往那种熟悉的被彻底侵占的感觉再次重现。
黎舒窈呜咽一声，眼底刹那间晕出水雾。
顾瑾川捏了捏她的腰，示意她放松。
很快，他手臂伸到她腿弯。
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突然的失重感，让黎舒窈下意识勾住了他脖子。
可也就是这个动作，抬头之际，她无意间磕到了他唇角。
黎舒窈瞬间往后撤去。
离开了他的唇。
顾瑾川别有深意地看她。
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打趣。
“这么着急？”
黎舒窈呼吸微紧，眉眼间染上几分浅淡的控诉。
“你少胡说。”
“嗯。”男人大步走向床边，从善如流改口：“是我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