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千万的货，一旦出了问题，损失是非常大的。
即使是蔡老板这个级别的翡翠商，也需要仔细慎重考虑。
看着机器里的料子，蔡老板神情犹豫道：“陈老弟，不是我不信你啊，你也知道，过千万的料子，实在是……”
“主要是这个切法，太罕见了一点。”
陈琰也是神情严肃的说道：“以我的判断，这样切是最能保证尽可能多有用料子出来的方法，但我也只是建议，如何决定还是你们说了算。”
目光闪烁，蔡老板面露沉思之色。
见此，陈琰知道他在心底考虑，便也不再开口。
反正该怎么弄他已经说得很清楚，而且实际上就算不这么切，也只是影响一部分的石料，整体还是依旧能出很多的手镯。
当时陈琰建议蔡老板拍下这块原石的时候，就已经计划过。
只要在那个价格之下，无论最后他怎么切，都不可能亏，只是赚多赚少而已。
几分钟的功夫，蔡老板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直接对开石师傅说道：“按照陈老弟画的线切，开始吧。”
“老板，真切吗？”开石师傅神色微动，还是尝试着劝了一下。
这次蔡老板态度倒是十分的坚定，直接说道：“切，切垮切涨我都担着。”
“那，好吧。”
见他如此坚定，开石师傅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货是蔡老板的。
跟着两人便开始工作起来，调整好机器里原石的位置，然后把机器的外盖扣上，启动电机，刺耳的轰鸣声随即响起。
因为是很大的石头，第一刀下去除了位置角度之外，其它的倒是不用在意。
机器已经开动，最终的结果出来却还要等一些时间。
蔡老板先笑眯眯的对陈琰说道：“陈老弟，这还要再切一会儿，你难得过来，咱们去喝会儿茶，聊会儿？”
陈琰点头说道：“好，打扰了。”
等陈琰答应下来，蔡老板这才转过去和其他几位在场的老板说话。
邀请上这些老板一起，众人往工厂外面走去，就在工厂大门外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家专门的茶楼。
其实在整个玉石城还是有不少这样的茶楼，专门服务商务会谈的老板。
茶楼内所有的布置设施，都是为了商务会谈所准备，所服务的，所以基本不用费心。
一众人到一间包间坐下，蔡老板首先开口笑眯眯的说道：“各位老板，这次多谢大家鼎力相助，等待会儿石头开出来了，好的话，各位看菜下碟就成。”
在场大部分的老板都是面带笑容的点头答应，其实他们也希望蔡老板能切涨。
因为只有切涨了，他们才有下手的机会，不管最后能分到多少，总归肯定有赚，不算白跑一趟。
这也是这一伙人专门跑来的主要原因。
当然，在所有人当中有一个例外，就是那个李老板。
从最开始蔡老板介绍陈琰的时候，这个李老板就故意针对。
现在已经到了茶楼了，他还是冷着脸，一副好像别人都欠他的样子，偶尔目光看向陈琰的时候，眼神当中也是布满了不屑之意。
这倒是搞得陈琰有些摸不着头脑，印象当中他从未见过这个李老板。
之前应该也跟这人没有任何的过节才对，实在搞不懂，为什么非得要故意针对他。
难道就因为他看起来太年轻了？
心里想着，陈琰暗自摇了摇头，没有太在意，反正他也不打算跟这个李老板合作。
过了这一趟，保不齐将来两人甚至连再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这时，就见蔡老板忽然看向了李老板，笑道：“李老板，别不高兴嘛，我知道霍老板的那块莽带石你也合了一股，但做咱们这一行的，切涨切垮都是常有的事，不用放在心上。”
“区区一两千万而已，我还没放在心上。”
那李老板闻言冷哼一声，语气听起来十分大气傲慢的说道。
不过显然，他心底对那一两千万的损失看重程度，绝对不像表面上说起来的这么轻松。
大抵，恐怕是伤到了肉的。
接着就见他眼睛一眯，忽然又盯着陈琰道：“倒是蔡老板你请的这位陈先生，也不知道本事是不是有那么厉害，真能判断的那么准确。”
“哈哈，李老板不用着急，待会儿切出来不就知道了？”
蔡老板爽朗一笑，没有一点儿跟李老板争辩的意思。
都是老油条，李老板看在蔡老板身上找不到机会，又看向了陈琰。
“陈老弟看着面生，不像是玉石城这边的，不知道在哪儿高就啊？”
“谈不上，目前暂时在古董街那边瞎混。”
陈琰神色淡定，面对李老板的问题也是直言不讳的说道。
“古董街？原来陈先生你是搞古董的，那就怪不得了，古董玉器自古就是不分家的嘛。”
李老板眼睛微微一眯，忽然话锋又是一转道：“不过虽说古董玉器不分家，但是实际上嘛，还是有不小的区别的，要是真简单的把古董的那些门路放在原石上，恐怕会吃大亏。”
“陈老弟这么年轻，在古董街当学徒？”
“鉴定师。”陈琰淡淡的说道。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李老板之所以针对他，是和莽带石有关。
只是当时莽带石拍卖，明明陈琰没有参与，甚至还劝了蔡老板也别参与，那个霍老板自己追的价买下来的。
现在石头开砸了，亏了钱也是他们自己的问题，没有理由迁怒他人。
更何况是跟这事儿一点关系都没有的陈琰。
毕竟，他连一口价都没有出过。
下意识的，陈琰目光看向蔡老板，唯一的可能，就是蔡老板透露过什么口风。
然后让李老板知道，他们是早就知道莽带石要垮，然后才故意没有参与竞拍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李老板倒是有可能会在心底记恨。
毕竟这种事情，虽然说起来就算陈琰知道，然后没有参与，也没有义务告诉其他人。
当时又是在散标场进行的拍卖，老缅那边来的军阀就在现场。
自己不买瞎开口乱说，坏了别人的生意，除非陈琰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