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震惊的，还有齐珍，她早就在一边张大了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这钱是在咱妈手里吗？我们都不知道啊！大哥，小妹，你们知道吗？”齐月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要是知道在哪儿，快拿出来给咱妈做手术啊！”
“我根本不知道这事儿啊？而且，来医院之前，我就查了咱妈的两张银行卡，卡里余额总共也就两千多块钱！”齐斌也着急了起来，那可是一百多万啊！
“两千多块钱？怎么可能？”齐珍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变了脸色，“大哥，不会是你把这钱黑了，不想拿出来给妈治病，然后还在这里装好人吧？”
“你！”齐斌气得说不出话来。
“小妹，你就别添乱了。大哥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齐月眨了眨眼睛说道。
“那，那是一一打错了账号？”齐珍本想说苏堇一可能根本没有打这笔钱，但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不会。”苏堇一摇了摇头，“第一笔钱汇过去之后，我亲自打电话向齐阿奶确认过。”
“莫不是咱妈被什么卖老年保健品的骗了吧？”齐斌想来想去，只想到了这一个可能性。
“有可能。”沈黎川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看了齐月一眼，“报警吧。警局自会查明资金的流向。至于齐阿奶这边，病情不能耽误，手术费就由我们先垫付了。”
“不行，不能报警！”
齐斌正准备道谢，却被齐月那陡然拔高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哦？”苏堇一神色淡淡地看向齐月，“月姨有更好的办法？还是说，您知道这笔钱去哪里了？”
“我，我哪儿知道啊？只是，只是……”齐月急得语无伦次，“反正不能报警！”
“我知道了！”齐珍恍然大悟，冷笑一声看向齐月，“二姐，我说怎么前两年姐夫家的铺子突然开起来了。不仅如此，你家小宝还给送去了私立学校，那学费可是一年20w啊？这钱是哪儿来的？我看是你吞了人家一一给咱妈的养老金吧？”
“齐月！真的是你？”齐斌气得手直哆嗦，“咱妈平时最疼的就是你，如今你竟然能做出这种事儿来！这是人家一一的孝心，你倒好，全给私吞了！”
“我，我……”齐月见瞒不住了，顿时脸色变得红一阵，白一阵，说不出话来。
“算了，看在大家都是一家人的份上，我也不再追究了。”齐斌脸色铁青，“你把钱还回来，给咱妈治病就行。”
“大，大哥……”齐月吞吞吐吐，面露难色，“我也想拿出来，可你也知道我老公那铺子，还有小宝的学费，这钱早已砸里面了呀！现在就剩个几万了……”
“什么？”齐斌一听这话，又要发火，幸好被沈黎川拦了下来。
“齐叔，”沈黎川指了指病房的方向，“现在最要紧的，是齐阿奶的病情不能再耽误。手术费，我们就先垫付了。”
“嗯。”苏堇一点了点头，看向齐斌，“这是齐阿奶的家事，我本不该参与，但那笔存款，毕竟是从我这里支出的。不如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再来商议此事该如何处理。”
“处理？”齐月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一一，你现在可是首富家的孩子，不至于为了这点儿钱就要把你月姨送进局子里吧？你小时候，我可还抱过你的！你不能忘恩负义啊！”
“瞎说什么呢？”齐斌像是气极了，一巴掌打在了齐月的脸上，“还嫌不够丢人？”
沈黎川护着苏堇一微微后退了两步，给三人让出了些空间。
齐月瞬间就愣在了原地，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齐斌，这回眼里倒是真的有泪水在打转了。
……
*
交过手术费后，齐斌带着齐月和齐珍回到了齐阿奶那并不算大的两居室里。
而苏堇一和沈黎川则是找到了齐阿奶的主治大夫，详细地了解了一番齐阿奶的病情。
苏堇一原本打算将齐阿奶转至J城的医院，但齐阿奶毕竟年纪大了，转院的路上难以保证不出现什么突发情况。
而且，齐阿奶所需要做的这台手术，在国内的技术已经很成熟了。
这家医院也是三甲医院，主治大夫经验丰富，且了解齐阿奶的既往病史，由他来主刀，成功率也许还更大一些。
所以，苏堇一这才放弃了将齐阿奶转院的想法。
她透过玻璃，看向蜷缩在病床上的齐阿奶。
许多年不见，齐阿奶似乎比她印象中更瘦了些，更小了些，就连脸上的皱纹，也比往日里更深了。
还有齐阿奶的那双手，曾经温柔地为她梳过头发的那双手，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粗糙、那么干瘪的？
苏堇一闭上眼睛，一股酸意涌上心间。
这么好的齐阿奶，为什么却要遭受自己儿女如此的对待？
沈黎川默默地将苏堇一揽入怀中，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
两人来到齐阿奶的家里时，齐斌、齐月、齐珍三人正整整齐齐地坐在破旧的餐桌前，看起来像是已经商量好解决办法了。
苏堇一看了眼家里的陈设，虽然老旧，却一尘不染，像是齐阿奶一贯的风格。
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却并不开口，分明是在等着齐家兄妹的解释。
“一一，”齐斌叹了口气，“我们刚刚算过了，你这些年打过来的钱，大约是140w。咱妈她，一分钱也没动过，全被齐月\\u0027借\\u0027走了。”
借？
苏堇一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若说是借，那齐阿奶知道这件事么？
但她却依旧是一言不发，接过沈黎川递来的保温杯轻轻喝了口水。
“所以，这钱，等咱妈病好了，她会慢慢还回来。”齐斌顿了顿，神色有些不自在，“还有你们刚刚垫付的手术费，这算是我个人找你借的，由我来还给你。你看行吗？”
齐月和齐珍两人低着头，都没说话。
“齐叔，我觉得不行。”苏堇一神色漠然，看不出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