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林向东开着一辆还没上牌的豪车。
曹杰有些震惊，悄声问胡娟：
“这个记者这么有钱啊？”
胡娟道：“这辆新车是向东一个朋友的，让他帮着跑磨合。”
曹杰的心里才稍稍平衡了一点。
稍后林向东过来了，胡娟介绍了自己老公，林向东便叫一声杰哥。
林向东看一眼曹杰的脸色，就知道他被酒色掏空，身体有点虚。
曹杰跑销售，应酬肯定不少，经常出入oK厅或夜总会太正常了。
三个人上了游轮第2层，在一间小包房吃饭。
坐下来喝酒聊天，林向东了解到。
曹杰是长虹销售部大区销售督导专员，负责华东市场。
每年有半年以上时间都在出差。
喝了几杯酒，胡娟才有些不好意思道：
“向东，这次我老公回来，我跟他谈到前几天长虹股票大涨。
我才知道，91年厂里安排，他买了4000股职工股。
去年长虹上市以后，每股分红一块二，还送转了0.2股。
现在，他手里有4800股长虹股票。
都是那种原始股，当时买成一块五一股。
我就把你帮忙买长虹股票的事，告诉他了。
不过，我们肯定不会再告诉别人的。”
林向东微微一笑：
“不错啊，杰哥这4800股，相当于零成本了吧。”
曹杰点头一笑：
“是的，已经是负成本了。
92年和93年都有分红。
加上94年，三年分红都有每股一块六了。”
胡娟又道：“向东，他这4800股有三年的限售期。
要97年3月份，长虹上市满三年才能卖掉。
最近长虹股票长得不错，曹杰想便宜转给厂里的同事。
我不同意，因为你讲过有高手看好长虹的股票。
曹杰还想让我卖掉手里的股票，不让我炒股。
所以，今天想请你指教一下，该不该转让这些原始股。”
林向东好奇道：“你们怎么转让？”
曹杰解释道：“我手里的股票还是那种纸质的。
只在公司证券部有登记，还没在券商开户登记。
现在长虹股价有14块多了。
我想以每股10块转出去，应该会有人买的。
我问过了，只要在证券公司有股票账户。
拿着这些股票凭证去登记，就相当于买下来了。”
林向东暗道一声卧槽，真想买下曹杰手里的这些原始股。
再过一段时间，每10股还会送转7股。
想了想，毕竟跟胡娟是一个大院出来的，以后还会经常打交道。
这个便宜，还是不占了。
想到这里，林向东微微一笑：
“杰哥，你是销售部门的，应该比较清楚长虹的销售业绩。
怎么反而不看好长虹股票以后的表现呢？”
曹杰摇摇头：
“老弟，我不懂股票。
我们部门有几个同事，前两年炒股亏得一塌糊涂。
长虹今年的销售形势是不错。
但是等到97年，到时候股价具体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啊。”
胡娟有些生气：
“曹杰，人家向东的老师是高手，刚买了几百万的长虹股票。
你手里这点股票，成本都是负的了，还担心什么。
向东，你帮我跟他说说，你讲过的那什么……
嗯，股票市盈率，给他上上课。”
林向东有些无语，只好给曹杰递根烟。
点上烟后，林向东解释了长虹股票现在为什么便宜。
为什么值得投资。
最后，林向东解释道：
“杰哥，影响股价的因素很多。
支撑股价最重要的还是业绩。
谁也不敢保证97年3月份，长虹股价就一定比现在高。
但是这种概率很大，如果这两年长虹的业绩稳定增长。
那么一定会有很多资金买入长虹，推高股价。
在我老师那样的专业人士眼里。
现在长虹股票很便宜，股价上涨的概率很高。
所以，他和他的朋友才敢于重金投资。”
胡娟瞪了曹杰一眼：
“听到没有，你自己不懂，就不要瞎指挥。”
曹杰想了想，笑道：
“不好意思，向东老弟，我是当局者迷了。
现在长虹的经营势头确实不错。
国产彩电的市场占有率也在稳步提升。”
胡娟又道：“你的那些原始股交给我，我去登记在我的账户。
向东说了，什么时候该卖股票了，他老师会通知他的。”
曹杰呵呵一笑：
“行，那我们就听专业人士的。
向东老弟，谢谢你啊。”
胡娟又一瞪眼：
“你要感谢向东，空口白话可不行。
向东在报社有经营任务。
你帮他介绍一下你们公司负责投媒体广告的领导。
你再帮向东说说，争取在省经报安排几个版广告。”
曹杰道：“必须的。
向东，我这次只有5天休息时间。
我们公司的广告投放情况，我还得抽时间先打听一下。
你也知道长虹比较大，最上面是集团，下面还有各公司。
集团有集团的广告，各公司也有自己的广告。
等我打听好了，9月份出差回来，我再帮你介绍。
我21岁进长虹，干10年了，在公司还是有几个朋友的。
帮你完成几个版的广告任务，还是没问题的。”
林向东举起酒杯：“谢谢杰哥，我敬你一杯。”
林向东对曹杰的印象还不错。
通过他认识几个长虹负责媒体广告投放的人。
以后就能建立成长期联系，慢慢成为朋友。
这样的大公司，估好了，一年投几十万广告很轻松。
而且，应该有机会做专题。
林向东曾经为长虹写过的专题稿，不少于20万字。
如果曹杰两口子通过长虹股票赚到一笔钱。
曹杰有希望晋升职务，胡娟同样如此。
这对林向东以后跑省经报的业务，自然是好事。
只是，曹杰现在这种情况，胡娟相当于经常守活寡。
就看她能不能守住了。
前世，林向东也离过婚。
两口子离婚，最常见的只有两种原因。
一是贫贱夫妻百事哀，二是夫妻生活不和谐。
曹杰的酒量不错，陪林向东喝完一瓶五粮液，还想开一瓶。
林向东拦住了：
“杰哥，我跟娟姐都是丝厂大院长大的。
我们之间不需要应酬，没必要喝太多酒。
我要开车，每天晚上还要跑步七八公里锻炼一下。”
胡娟道：“曹杰，你看看人家向东身体多好，生活多有规律。”
曹杰无奈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做销售肯定应酬多嘛。”
晚上7点过，饭局结束了。
离船上岸后，林向东正要告辞，被胡娟叫住了。
只见曹杰走去一辆蓝鸟车，从后备厢拎出两包东西。
林向东认出来，这辆旧蓝鸟车是宣传部的车。
胡娟笑道：“向东，我让曹杰带了两条特级金华火腿。
你带回家尝尝，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
这是浙省有名的特产，绵城这边没有卖的。”
林向东只好道：“谢谢娟姐，你们也太客气了。”
林向东一看，就知道这是整条的火腿，一条都有七八斤重。
曹杰带了几千里路，这叫礼轻仁义重。
这两口子在人情世故方面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