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佳微微皱眉，毫不掩饰自己的质疑，她看着薛芷欣冷声道：“你这话说得前后矛盾，说想让薛芷若消失的是你，说不想杀薛芷若的人也是你，所以你究竟是让她死，还是想让她活？”
“我想让她活着！”薛芷若忙摆着手和林佳佳解释，“让一个人消失的方式有很多种，想让一个人消失，不一定要她死。”
“哦？比如呢？”林佳佳声音又冷了几分。
杨雨晨看着薛芷欣疯魔的模样，有点想跑。
这是她能免费听的？
薛芷欣现在明显神志不清，谁知道她还会说出什么话来。
这能随便听？听了以后，能脱身？
她拉着女儿杨小鹿默默后退一步，如果身后有门，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带着女儿转身离开。
可是，身后无路，这艘贼船，一旦上了，就下不去。
出事前，杨雨晨把这档综艺当做送她上青云的好风，出事后，就变成了下不了的贼船。
这世间的对错和好坏从来都是因人而异。同一件事，对一个人有利便是好事，无利便是坏事。
此刻的薛芷欣，已经分不清梦魇与现实，做过太多次噩梦的她，已经习惯性在陷入梦魇后吐露心事。只有将内心深处最阴暗的心事吐露出来，才能够从梦魇中醒过来，薛芷欣想要解脱，早已顾不上那许多，对着林佳佳一股脑将心底深处那些见不得光的话说了出来：“比如我曾和妈妈说过，可以……可以先毁了她的容，再……再额叶切除，让她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再送去精神病院，薛家有的是钱，好吃好喝伺候着不成问题。可是妈妈不答应，妈妈说人只要活着，就会有无限的可能，妈妈不想给薛芷若任何翻身的机会。妈妈她……妈妈她心太狠了，苏姨的事情我也说过的，没必要杀她，只要将她……”
苏音听到薛芷欣提起苏凝，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她激动地上前捏住薛芷欣的下巴，厉声道：“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就在这时，直播突然中断。
弹幕：
「？？？」
「！！！」
「怎么黑屏了？是我手机坏了吗？」
「救命，我也黑屏了，是不是直播间人数太多，系统崩溃了？」
「不知道，我就看着人数蹭噌噌地往上涨，都快三千万人在线了，我当时就担心，人太多，会不会把直播平台搞崩溃。」
「有没有可能，是薛芷欣说的那些话太劲爆，顾家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导致场面无法挽回，所以掐断了直播？」
「就薛芷欣目前所吐出来的这些东西就已经够炸裂了，无论她最后会不会牢底坐穿，她都已经废了啊，这种劣迹艺人，妥妥要被封杀的。」
「坐等明日头条是薛芷欣坐牢。」
「所以，当初苏凝的死，也不是意外，而是汪觅云的手笔？果然同情男人倒霉一生。苏凝如果不是碰到薛志杰这个白眼狼，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商务车上，正在看直播的顾衍看到直播中断也是一愣。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苏音做的局，为的就是要薛芷欣当众承认自己的罪行，所以他就算担心顾征，也并没有下令让人中断直播。
夏远看了眼顾衍，开口道：“我估摸着是导演怕事情闹大，自作主张断了直播。”
多此一举。
事情已然闹大，就算中断直播，这场风波也不会过去。
综艺现场，导演满头是汗，薛芷欣如今说出来的这些话，已经够炸裂的了，偏偏林佳佳和苏音不依不饶还在套话，万一给她们套出一些更炸裂的来，他要怎么交代。
导演只觉得，自己的导艺生涯，只怕要葬送在这几个娘们手里了。
弹幕依旧在飘。
「到底是人太多系统崩了，还是导演中断直播了啊？为什么我还能继续发弹幕？」
「不知道啊，按理说中断直播的话，咱们是不是该说拜拜了？」
「天呐我们刚才看的是法治频道？」
「薛芷欣这下彻底凉了吧，她刚刚可是亲口承认自己杀人了。」
「苏大小姐果然是被最强毒婿和小三害死的，姐妹们，找男人千万擦亮眼睛，看上去越老实的男人越恐怖啊。」
「家人们，我录屏了，薛芷欣这次必须牢底坐穿。」
「苏家真的太惨了！」
「哎，抱抱我可怜的小阿泽！全场最惨。」
直播间的网友们聊得正嗨，直播间突然关闭，从黑屏变成谢谢观看，这下连弹幕都发不了。
网友们一肚子的疑问和观点想要发表，被人直接掐断，心中郁闷，纷纷转战自己熟悉的社交平台，发表自己的想法。
而综艺现场，发现导演已经关闭摄像机的杨雨晨拉着杨小鹿再次默默后退两步，想要和薛芷欣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她真的一步错步步错，一错，不该来参加这个鬼综艺，二错，不该和薛芷欣结盟。虽然心里已经知道薛芷欣并不是一个靠谱的队友，可是她没有想到她会离谱到这个份上。
杀人犯！！！
这三个人如惊雷劈在她的心上，震得她三魂七魄都在颤抖。
而她昨天还在和她秀闺蜜情，真是鬼迷了心窍。
杨雨晨越想越后怕，不知道现在登录微博和薛芷欣撇清关系还来不来得及。
显然，是来不及了，她的演艺生涯，不，她已经没有演艺生涯了。
杀人犯闺蜜的标签已经牢牢贴在了她的身上，这个娱乐圈，已经没有了她的立足之地。
这个综艺克她！克她啊！早知道就请人算一卦再来了。
杨雨晨很后悔，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突然想起来，参加综艺前一个星期，她曾算过塔罗牌，对方说她无缘演艺圈，不如做个网红直播带货。
当时她觉得塔罗牌算得不准，又去寺里上了香求了个上上签，这才安下心来。
现在想来，塔罗牌也不是准，而她曾经看不起的网红之路，如今看来成了唯一的出路。
杨雨晨在心中叹了口气，突然觉得，做个网红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每天直播唱唱歌跳跳舞，运气好的话带带货，不比当演员风里来雨里去吊威亚滚泥坑轻松？
别的不说，至少保证有饭吃不是？
杨雨晨低头看了眼女儿杨小鹿，在心中做了决定，选好出路的杨雨晨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她随机找了块道具石，抱着杨小鹿一起坐下，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好整以暇准备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