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晚风
浅川阿姨被环奈这一句震耳发聩的“妈”，吓得一愣，挠挠头对老妈说道，“有空记得来我们店里吃蛋糕。”
“好，一定。”老妈点头。
浅川阿姨把后面的环奈往前拉了一下，连连催促道，“来，瑶瑶，给林阿姨打个招呼。”
环奈被浅川阿姨这个动作稍稍吓了一跳，拘谨的走上前，礼貌的对老妈问好，“林阿姨好，我叫环奈，尤马的同学。”
“啊，你好你好。小姑娘长得可真漂亮。”老妈满脸微笑。
环奈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浮出开心，然后有些不好的意思，“没有的事，林阿姨才漂亮呢……”
老妈哈哈一笑，“真会说话，要是尤马那小子的能学你一半，我就不至于整天生气了。”
这个时候，唯学姐和叔叔也往老妈这边走过来，唯学姐对老妈稍稍弯腰，“抱歉，给尤马同学添麻烦了。”
“是尤马给你们添麻烦了才对。”老妈摆摆手，看着唯学姐，惊讶道，“怎么现在的小女生都长得这么好看呢，还有气质，叫什么名字呀？”
学姐款款说道，“唯。唯一的唯。”
“喔，还真是人如其名。”
“谢谢林阿姨。”
栩在一旁看着这幅情景，用肩膀碰了一下晨曦，“喂……再不上去说些什么，这里可就又再输一程了哦。”
晨曦顿了顿，咬着嘴唇看向前方众人说话的方向，像是一个组队被抛下的小学生，似乎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但又不知如何是好。
“所以说你啊……”栩看着晨曦这幅模样，绝望地拍了拍额头，语气里全是恨铁不成钢。
晨曦听着栩的话，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栩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你平常那些捉弄人的从容呢，名媛舞会上的那些优雅呢？”
“现在不一样的……”晨曦把侧脸的一丝银发别回耳后。
栩焦急的样子，看上去仿佛快要想替晨曦上去了，“有什么不一样的……你是担心自己的白发会被误会成不良吗？”
“……”
这个时候，老妈、浅川阿姨和叔叔那边开始相互道别，出来的时候，各自家里都已经快要做好晚饭，再晚一些回去，饭菜可能就凉了。
我跟老妈向浅川阿姨和叔叔他们挥挥手，他们上车，车灯亮起，驶入了车流里。
这边的露天停车场只剩下老妈的SUV还有栩的紫色大跑车。
老妈目送环奈和学姐们先行离开，转过头，看到栩和晨曦站在这里，微笑着走上前。
晨曦下意识地往后移动，但是栩从后面死死的架住了她的腰，晨曦挣不脱，只能干着急。
“晨小姐这么晚还不回家吗？”老妈对栩说道，然后正脸看着晨曦，语气又恢复了刚刚跟环奈和唯学姐说话的那副模样，满脸的惊讶，“哎哟，尤马这小子，每个女同学都长得这么好看，是混血儿吗？”
晨曦听着老妈的话，整个人一缩，“是，是的，我叫晨曦……”
老妈赞叹道，“我就说嘛，这头银发像宝石一样，真好看。”
听到老妈的话，晨曦一愣，抬起头，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眼睛像是湖面潋滟的水波，闪闪发光，“谢谢。”
老妈被看着晨曦这个反应，微微一笑，只当是自己的赞美的话说到小姑娘的心坎里了。
我们几人站在原地又聊了两三分钟，也准备各自回家了。
看着栩跑车发出金钱的气息驶向干道，老妈也发动车子，往家的方向开去。
川流不息的车流犹如发光的针线，在牡丹市这座充满海风气息的城市里，给夜景织出了繁华的气息。
转过金融街，往老城那边走，街边的霓虹招牌在不断往后走着。
“年轻真好啊。”
车里放着舒伯特的d大调十七号钢琴奏鸣曲，老妈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跟着音乐轻轻点动，看着前方的路况，嘴里感慨道。
配合着略欢快的古典乐，她说这句话还挺像回事的。
我眯眼感受着车窗外吹来的风，“要是你儿子忍不住打人了，打了个头破血流，进了少管所的话，年轻还好吗？”
“那现在不是好好的坐在这里了吗。”老妈转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
我无奈的看着她，忍不住教她如何教育儿子，“你这是结果论，万一进少管所了，那不是惨了，小雅不得天天哭？你应该好好教训一顿你的儿子，让他不要整天到处惹事。”
老妈挑了挑眉，“那你是希望我给你好好松松骨头？”
“……我可没说。”我嘴角抽搐，扭开头。
每次被老妈“松骨头”，我都怀疑她以前是不是去少林是学过功夫。天下武功出少林这句话应该是要找个机会认证一下了
老妈看着前面的车，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我知道……你是在为自己的行为给三个女生添了麻烦而感到内疚，以为自己一时冲动好心办坏事了对不对。”
我一时语塞。
老妈叹了一口气，“你啊，总是这样。对于自己的些许过错，内疚总是放得比气球还大，总觉得是不是自己先给别人带来了困扰。可是每个人的情感并不是非黑即白的，而是不整分地各自分配，你只要把事情的客观结果想好，果断一些又能有什么所谓呢。”
“啰嗦死了，太长不听。”
我偏开头，任由窗外的风呼呼地吹过我的耳边。
老妈的话让我想起了那天同样坐车上，栩对我说过的话。
莫名地让我想起环奈的告白。
好无聊，老城区怎么这么远，平常都不觉得。
“但我还是挺喜欢我儿子这一点的。”老妈的笑容如晚风一般柔和，“所以我才说啊，年轻真好。”
“恶心死了。”
我把车窗放下来一下，风更大了，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
“死傲娇。”老妈大笑两声，看了一眼我的头发，“明天跟我去剪头发怎么样？”
“先看看吧。”
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确实有些长了，许久没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