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改口？哪有这样的道理？”
秦老汉愣住了，当即脱口而出。
“从我这里开始，就有这样的道理了，还是你想我不娶秦京茹？”
曹利冷冷地说道，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让秦老汉觉得无比难受。
可他们一家都很眼红那些粮食，特别是大儿子刚结婚生子就打架闹事丢了工作，现在他老伴天天都在闹，说曹利在县里过得多好，要他帮忙安排大舅子们去县里工作。
可秦老汉看得出来，曹利根本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瓜葛。
如果他们一开始能对曹利态度好些，也许曹利现在也不会那么冷漠。
秦老汉想了想，缓缓开口说道：
“彩礼的事情，都是男方家的心意，你看着就好，我们这边会帮京茹准备好嫁妆的。”
“这总还算是一句人话。”
曹利拍了拍秦老汉的肩膀，忍不住说道：
“彩礼的事情不用你来问，到时候我自然会上门提亲，别急。”
“其实，我还有其他事情，你看能不能给秦家人安排下工作？”
秦老汉鼓起勇气，干脆直接把事情挑明，他也不敢在摆高姿态，他看得出来曹利是吃软不吃硬。
“这事儿不好办，我倒不是推脱，如果我能办，我早把秦京茹调出去了，其实我也就是个采购员，这些粮食也是误打误撞弄来的，没你们想得那么厉害。”
曹利摇摇头，找帮忙办事这个念头肯定要掐灭掉，否则将来七大姑八大姨都来找自己帮忙，那不得烦死？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并没有这种能力。
“你，你说得也对，那我就先走了，往后你可以让京茹住回我们屋去，爹娘都还在，她住外面算怎么回事。”
秦老汉叹了口气说道。
“那就得你自己跟秦京茹说了。”
……
在秦老汉走后，曹利到粮仓转了转，最后一辆运粮车已经离开了秦家村
五万斤的玉米面全被运走，王奎英说到时候按市价给曹利算购价，这等于让曹利发了一笔横财。
“有了这批粮食，县里应该能缓到过年了。”
坐在车里，王奎英欣喜地说道。
缓到过年，并不意味着五万斤粮食就够吃那么长时间。
是因为县里本来也有存粮，只是原先比较吃紧，现在会宽松一些。
“缓什么？把粮食全部拿出来大量供应，让老百姓想怎么买就怎么买。”
曹利打断了王奎英的话。
“你真有把握么？如果没把握的话，用这批粮也足够我们缓到开春了，往后粮食应该不会那么紧缺。”
王奎英忍不住说道。
他一开始就知道曹利的计划，但真的看到粮食的时候，他觉得霍德华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开春后不吃紧吗？你知道现在多少地方缺粮么？如果我们能拿下霍德华，才能解决这些问题，难道你就不想做些政绩出来？”
曹利长出一口气说道，听到他的坚持，王奎英便也不再说话了。
当晚，李老爷子直接把曹利叫到书房谈了很久，连夜将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叫起来开会，跟他们吵了整整一晚上。
特别是粮局的领导，跟李老爷子吵得最凶。
不管过程如何，第二天开始，县城里的供销社取消了玉米面的限购，老百姓只要持有钱和粮票就能买到粮食！
“听说了吗？供销社现在不限购玉米面了，到底咋回事？我赶紧买三斤去，晚上做窝窝头吃！”
“难道是粮荒过了？赶紧去囤粮啊！”
“自从李老爷子调任县城确实做了不少实事，是个好干部！”
原本死气沉沉的县城活跃起来，因为大伙能真真的买到粮食，粮票一下子就变得金贵，每家每户都拿着粮票排队买粮。
“舞台搭好的，观众呢？”
曹利心中思索，他在县城找了一圈也没见着霍德华，只能托王奎英帮忙打听，结果王奎英直接开车找到曹利说道：
“霍德华要进城给通州酒业卖粮，价格很高，我早上听老爷子跟通州酒厂的老板通了电话，对方问老爷子还有没有小麦，如果没有的话，他们就要收霍德华的粮了。”
“麻烦了，不能让通州酒厂收霍德华的粮，不然我们白忙活一场。”
曹利立即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想要让霍德华相信本地不缺粮，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亲眼所见凉县的情况，所以他们才大量放出粮食供应。
但如果通州酒厂没有粮食酿酒，甚至需要高价购买。
这就说明了本地根本没有粮食供应给酒厂。
而通州酒厂可是招牌酒厂，如果连他们都没有粮，说明缺粮情况非常严重了，根本就瞒不住。
“李老爷子也说了，对方不听，你马上去城里一趟吧，尝试说服通州酒厂的厂长。”
王奎英说完示意曹利赶紧上车。
“好。”
……
京城，通州酒厂。
刚过午饭时候，曹利就抵达了酒厂门口，看门的大爷见过曹利，知道他是县里的采购员，所以就跑去通知了陈强过来。
“曹利？你不是才来过吗？是那批酒出了什么问题？”
陈强是通州酒厂的副厂长，他现在还不知道李老爷子已经跟厂长通过了电话，也不知道县里的情况。
“酒没问题……我有其他事问你，现在厂里是不是在招待一名叫做霍德华的外商？”
曹利连忙问道。
“是，你怎么知道的？这可是相当机密的事儿啊。”
陈强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曹利，又看了看停在不远处的车以及王奎英，好像又想通了很多东西，当即开口问道：
“你是代表李老爷子来的？”
“这个先不谈，你们酒厂不能收霍德华的小麦。”
“这个嘛……说实话我也不想收，他的报价太贵了，已经去到市场价的十倍，现在我们厂长还在跟他谈，试图把价格谈下来。”
陈强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很明显他也不想如此高价的收粮食。
粮食收回来还只是开始，他们还得酿造。
出现的结果是，要么他们提高酒价，要么就只能亏本卖。
现在大环境那么差，他们卖得已经比同级别白酒贵了，再提价很难被市场接受。
可惜，公私合营后陈强只是个副厂长，很多事情还得厂长拍板。
“厂长在哪招待霍德华？我过去和他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