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看到龙二迎面朝着自己走过来，季如玉的脸上浮现出久违的笑容。她停在原地没有移动，因为知道这里是楚龙的地盘，自己每往前踏出一步都是对他威严的冒犯，所以这种时候必须要表现得谦逊一点。
“确实很久没见了。”龙二的表情带着一点不爽，走到季如玉面前的时候顺带扫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小刘。
“他是什么人？”
“我的助理。”季如玉如此回答，但见龙二欲言又止，她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小刘，你先出去。”
“是。”小刘一眼就看出龙二是个大佬，因为他那魁梧到让人望而生畏的身材，还有那只是一眼瞪过去就能把人吓到魂不附体的眼神，小刘恨不得马上拔腿就跑，在听到季如玉的命令后他心中一喜，马上转身出去。
当他走出公寓的那一刻，才突然发现外面和里面到底有什么不同。
它们宛如两个世界。
公寓外面是一阵阵凛冽的寒风，直往人的骨子里吹，恨不得将他从内而外地冻成冰雕。
而公寓的里面，他能感觉身体周围充满了压力，无形之中好像有一个人掐住他的脖子把他给拎起来，令人感到绝望的窒息感充斥在脑海，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难受得要死。
这股压力的来源不是龙二，而是那座公寓，不知为何，他才进去过一次，竟然就对这栋楼产生了心理阴影，恨不得赶紧离它远远的，这辈子再也不靠近。
公寓内，季如玉同样感到不舒服，但是她的心理素质更强，对于龙二布满敌意的眼神丝毫不惧。
她仰起头看着那个男人，目光深邃，语气冷静地问道：“你的老大呢？”
“他不在，现在我管理这栋公寓，你有什么事情找我谈好了。”龙二说完又向前迈了一步，几乎要与季如玉紧紧贴在一起。
季如玉心中微微一惊，但她却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依旧伫立在原地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其实龙二这么做是想用自己的身材对季如玉施加心理压力，先把她从公寓里赶出去再说。
可是没想到季如玉的心理素质竟然那么好，这都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我这次不远万里从中海赶到金城，就是为了见他，有些话需要当面和他说。”季如玉说完仰起头看着身形高大的龙二，眼中毫无胆怯，“麻烦你通报一声。”
见她这么有礼貌，而且还不惧自己，龙二闷哼了一声，退后两步与她拉开距离，纵使心中不满，可他不能私自做决定，只好先打电话联系楚龙。
“殿下，您还记得季如玉吗？”
“记得，怎么了？”楚龙的声音很低沉，听起来心情不怎么好，龙二不敢废话，赶紧把季如玉来公寓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然后再挑出重点，“她说必须要见到你，亲自和你谈。”
“嗯，我知道了。”楚龙那边沉默了大概有两秒，接着才回复道：“那就这样吧，我明天就回去一趟，你让她老老实实住在公寓，哪里都不许去，还有，要给她们两个搜身，确认身上没有任何高科技产品。”
“是。”龙二明白他的意思，挂了电话后便对季如玉道，“你能接受搜身吗？”
“无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季如玉说完便闭上眼睛展开双臂，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来吧，看你能搜出什么。”
龙二的嘴角扯了扯，对季如玉的讨厌程度又增加了。他转身用对讲机叫来龙组里仅有的几名女性，让她们带着季如玉去隔壁房间搜身，而且为了确保她身上真的什么都没有，要把衣服扒光，然后再确认身体内部也没有藏匿任何物品，最后才能把人放出来。
小刘站在公寓外，又是一阵寒风侵袭而来。
秋天的风似乎有了重量，夹带着一种混合着草木花香的味道，那是大自然的气息，飘荡在这座冰冷的钢铁城市里，仿佛令眼前灰蒙蒙的一片世界增添了很多缤纷的色彩。
他抖了抖肩膀，昂首望着繁星璀璨的夜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在路灯的光照下能够隐约看到自己口中吐出的白雾，形状像是火焰一样。
看着自己口中喷出的白色火焰，让小刘感觉自己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那时的他就是如此爱玩，喜欢在冷天的时候对着空气喷火，然后把自己想象成一条巨龙，在院子里蹦蹦跳跳一会儿，也就不觉得冷了。
时光荏苒，岁月穿梭。
再看看如今的自己，为了外表的光鲜亮丽，也为了更物质的生活，他舍去了很多童真，然后毅然决然地投入到自己的事业里。
很多人都说中海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火盆，无数的投机者化成飞蛾游荡在附近。
外面是寒冷，火盆里是燃烧。老飞蛾在火盆中拼命挣扎反抗，新飞蛾不顾一切地冲向火焰。
它们的结局无非是两种，要么被火焰烧成灰烬，要么浴火重生。
可惜残酷的现实告诉很多人，想重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绝大多数飞蛾几乎都是倒在了扑向火盆的一瞬间，还有少数一些顽强的不会马上被烧成灰，可最后的结果并没有什么改变。
火焰中的它们在燃烧着自己让火盆变得更加明亮夺目，破洞的屋内聚集着越来越多的新飞蛾，看到火盆如此炽热，也忍不住投身飞了进去……如此反复，就如同不断地轮回一般，好像永无止境。
“唉。”小刘有时候就会陷入到这样的迷茫之中，看不清现实，想沉醉在幻想之中。可能是因为现实的压力太大了，只有幻想里的自己才能真正无拘无束，释放内心的所有欲望。
就这么想着想着，他就不觉得冷了，反而认为自己正置身在一个大火炉之中，静静地燃烧着。
咔。
公寓的大门忽然打开，龙二从里面走出来，他看到小刘就站在外面，便朝着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小刘不敢犹豫，马上走过去问道：“大哥，你有什么需要？”
“进来，配合我们搜身。”龙二瞥了他一眼，带着几分不屑与冷意。
“哦，好好好！”小刘当即明白怎么回事，既然龙二能讲出这话，那就说明领导那边已经解决了，她这会儿应该也在被搜身。
“我们要一起吗？”小刘脱了鞋子后对龙二谄媚地笑道。
“搜身要脱衣服，要是人家觉得没问题，那你就进去吧。”龙二指着隔壁不远季如玉正在被搜身的房间。
小刘顿时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脑中下意识地幻想了一下隔壁房间里此时的画面有多香艳，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这个时候推门进去虽然不会马上死，但是寿命肯定不长了，便乖乖地去另一个房间接受搜身。
给他搜身的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目露凶光，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样子。
“都脱了，什么都不剩。”
小刘不敢犹豫，生怕对方挥舞着那砂锅一样大的拳头攻击自己，赶紧把衣服脱了后，他勉强捂着自己的身体站在男人面前，稍微有点害羞。
其实如果是正常洗澡的话，他也不是没去过那种公众洗浴，那时候的他并没有这种感觉。
但是如果要他脱了衣服后站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接受他目光的洗礼，这实在是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双臂打开。”男人表现出了些许不耐烦，尤其是看到小刘害羞之后，便深深锁起眉头。
小刘赶紧如老鹰一般展开双臂，对方检查没问题后，又说：“分开腿，你会劈叉吗？”
“不，不会。”小刘尴尬地把双腿分开，但他只能勉强往下一点，“不好意思，我的骨头太硬了，没法劈叉。”
男人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然后做了个手势，“行了，转过来再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