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气氛很凝重，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压得人胸口发闷。
展二环视六人，仔细打量每人脸上的细节，但在六人眼中看到的，只有轻视、嘲弄。
他忽然展颜一笑，“来，咱们先听歌。”
他伸手，把笔记本电脑上面的MP3音频打开了。
一阵悠扬的音乐声，从外接音响中传了出来，把压在胸口的大石头轻轻掀起、敲碎。
在场的六人虽然通过记者的视频，看到过夏洛演唱，但现场录制版本和精修过的专辑版本，质量完全无法相提并论，差得实在太远了。
夏洛那唱功，如果说不修音的时候能有6分的话，修音之后就能有85分，说是换了一个人唱也不差多少。
再加上‘薛定谔工作室’的编曲，整首歌完全脱胎换骨。
《青花瓷》放完，展二没停，又打开了《本草纲目》。
开局就放大，就看你能撑多久。
如果说之前清唱版，只是歌词和韵律感吸引人，现在完整版的歌曲就已经有神曲的潜质了。
能在六大麾下音乐公司做到发行主管的人，音乐素养都低不了。
歌只放了一半，詹姆斯的脚就已经从桌子上放了下来，身体也不由得跟着音乐旋律摇摆起来。
紧接着，又是第三首，《旗开得胜》，原本是2010南非世界杯中文主题曲，现在被夏洛“创作”出来了，完全可以说是为了1998年世界杯准备的。
王炸！
这回六个人都不淡定了，要么手指头在桌子上随着节拍敲击，要么腿抖的跟触电了似的。
展二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也不说话，而是悄悄地，把音乐给……关了。
歌声正到高潮的时候，六个人正high呢，忽然，“嘎”一下，没了，这谁受得了啊。
“别停啊，展总，继续啊，马上就要高潮了。”红旗音乐的宋清急不可耐地催促起来。
“呵呵，不着急，等谈完发行的事情，你们可以慢慢听。”这回轮到展二拿乔了。
六人尴尬地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些后悔了。
虽然事先听了一些，知道这个夏洛挺有天赋的，但没想到能妖孽成这样。
毕竟不在现场，从别人口中听到的二手信息，总是有些隔阂在里面。
这是有天王之姿啊，应该让发行部经理来才对。
不过这样也好，平时天王级别的歌手，可轮不到自己参与，这要是自己签了一个天王级别的歌手回去，岂不是履历的含金量一下子就上去了？
几人心头火热，对签下夏洛的态度就更坚决了。
不过现在的情况是，之前做的太绝，把展二给得罪惨了，现在该怎么圆回来呢？
还是新星音乐的李湘玉反应快，笑着打圆场。
“展总这番连消带打的，把我们之前刻意营造出来的那种压力氛围，一下子就驱散了。我早就说，咱们别耍那种商业谈判上的小手段，你们就是不听。怎么样？丢人了吧？”
说完，她又扭头笑着向展二解释。
“我们不是真瞧不起您，就是耍了个小手段，想施加点压力。万一把您给激怒了，那后面的谈判就不够冷静了不是？”
其他人赶紧借坡下驴，纷纷陪笑道歉。
“可不是，这商场上的小手段玩习惯了，一时没改过来，展总您多担待。”维多利亚集团的王涛起身把茶壶端起来，恭恭敬敬地给展二的茶杯续上茶水。
“还是展总有大将之风，拿作品说话，直接把咱们的小手段拍咱脸上了，这脸打的，啪啪响。”孔氏集团的李霖不仅脸上陪笑，还真拿巴掌在自己脸上“啪啪”抽了两下。
那个詹姆斯，更是把脚缩在椅子下面，身体前倾，躬成一个虾形。
这帮人，还真够能屈能伸的。
“呵呵，大家太客气了。既然是商业谈判，那自然无所不用其极，可以理解。”
既然你们这么不择手段，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展二故意叹口气。
“其实，我也知道，像夏洛这样有天王巨星潜质的歌手，是我这种小公司留不下来的。”
在场六人眼珠子立马亮了起来，同时身体前扑，异口同声。
“可以转给我们公司，价钱好商量！”
“怎么说呢？其实吧，你们如果去调查一下，就会发现，我们公司和夏洛同学的合同，虽然签了十年，但约定的违约金并不高，只有一千万。”
六人现在的表情高度一致，同时一皱眉。
一个高中生的违约金，就定了一千万，还觉得不高，果然资本家都TM黑心啊。
不过一千万换一个天王巨星种子，好像还真不高。
但压价是必须的。
之前的联盟瞬间破裂，詹姆斯最先开条件。
“展总，我们公司可以为展总的公司提供各方面的支持，包括海外音乐的发行，违约金的事情咱们再商量。”
其他公司也七嘴八舌开出条件，会议室立即就乱成一锅粥了。
展二看着六个人吵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打起来一样，也不发表意见，就笑着坐在位置上。
林玉树猛然在桌子上重重一拍，高声大叫。
“我们全额给违约金，分文不少。我们公司全方面和‘平行世界’娱乐公司合作，以后贵公司出的专辑，我们把发行优先级都提高一级！”
会议室霎时间一静，紧接着詹姆斯就叫道：“你疯了吧！这种条件你都开的出来？你有那么高的权限吗？”
他神情紧张地转向展二，生怕展二心动，“展总，你别信他。他拿实现不了的空头支票糊弄你。”
展二伸出双手，凭空虚按，向下压了压。
“好了好了。大家别为这事伤了和气。”
“其实呢，我和夏洛同学聊过这个事情，咨询过他的意见，问过他想去哪个音乐公司。”
“哪个？”六个人都竖起耳朵，用饱含期望地眼神看着展二。
展二故意卖了个关子，住口不说，而是再次环顾六人。
这次，六人的脸上情绪激动，眼中全是渴望和忐忑。
展二“噗嗤”一笑，慢条斯理地道：“夏洛说他对六大都不了解，也没有哪个公司是最感兴趣的。”
嘁！
六个人才明白，原来被展二给耍了。
但即使被耍了，他们也只能忍受着，还得陪着笑。
“呵呵，展总真幽默。”
“虽然夏洛同学对你们不了解，但你们完全可以找机会让夏洛同学多了解你们一下嘛。”
“展总的意思是？”
“现在就有个很好的机会。夏洛同学这个《超新星》专辑，各位谁取得了发行权，谁就有更多的机会和夏洛同学一起交流。毕竟之后拍摄MV啊，专辑的宣传啊什么的，肯定少不了要夏洛同学配合的。”
展二笑着把陷阱挖好，就等着他们往下跳。
“这都是机会啊。以六大的实力，在和夏洛同学交流的过程中，让夏洛同学意识到贵公司的实力，他自然是会愿意加盟贵公司的嘛。”
“只要夏洛点头，我绝对不会从中作梗。”
至于夏洛肯不肯跳槽，那可就跟我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