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岁岁你大爷的，你要做手术为什么瞒着我？说好做一辈子无话不谈的铁哥们呢？才刚五分之一你就要抛弃我了？”
温岁岁不耐烦地拿开手机掏了掏耳朵，待对方发泄完她才开口，“你怎么学得跟孟梦一样，一惊一乍的。”
“岁岁，你到底怎么了，都到了要做手术的份上了”吕方知话里行间都是焦急。
要是不焦急就不会当着顾梦觉助理的面打这个电话。
温岁岁大概猜出来是怎么回事，随口胡诌，“前两天吃坏东西肚子疼，以为是阑尾炎，我做的选题还没跟贺氏敲定，我怕犯了住院影响进度，就想着干脆割掉算了。”
温岁岁是个事业咖，为了事业可以拼命，割个阑尾算什么，吕方知信了。
挂了电话温岁岁才想起来，吕方知就在停车场等她，两分钟就能面对面交流，为什么要傻愣愣地对着手机说半天。
等温岁岁打开车门坐到车里才知道为什么要傻愣愣的对着手机说，因为驾驶位换成了顾梦觉。
“顾总最近这么闲的吗？”温岁岁揶揄道。
“不想看到我？”顾梦觉手肘撑在方向盘上托着脑袋看她，笑得一脸玩味。
“我只是替顾总担心事业，顾西川已经是块不好啃的硬骨头，如今又加上顾行简，你不怕顾西川顾行简两父亲瓜分了你好不容易打下的家业吗？”
顾家在海城一家独大的局面是从顾梦觉手上实现的，顾老爷子表面很看重顾梦觉，实际却总让顾西川和顾行简捡便宜。
“你很在乎顾家的家产？”顾梦觉挑眉问。
“跟我没关系的事，我为什么要在乎？”温岁岁一脸轻松。
这就是温岁岁的好处，没野心不贪婪。
“那我就当你是在关心我了”顾梦觉开心地坐正身体扣上安全带，笑着看向温岁岁，“去哪儿？”
“去贺氏”温岁岁低头扣安全带。
顾梦觉没再说什么，发动车子从停车场出去，边打方向并入主道边说，“放心吧！以小叔叔现在的家产，养你两辈子都没问题。”
他声音很轻语气平常的就像在跟她说‘今天路上没车，不堵’。
他要养她？
温岁岁的心动了一下。
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动了动嗓子，鬼使神差地问，“要是多加个孩子呢？”
许是温岁岁话题转的太过生硬，顾梦觉愣了下，许久才狐疑道：“你想要孩子？”
问完顾梦觉就后悔了，心说你问的这叫什么屁话，你不能要孩子就忘了正常人想要个孩子是多么自然的想法。
顾梦觉回答之前温岁岁设想过无数个答案，‘够的，多养几个都没问题’、‘我们岁岁长大了，想做妈妈了’、‘爸妈的话你当真了？’……
惟独没想到‘你想要孩子？’这个答案，加上顾梦觉语气有些震惊，温岁岁听起来仿佛她不应该想要孩子。
所以问与不问有什么区别，顾梦觉根本不想要孩子，更准确地说不想跟她要孩子。
温岁岁手掌下意识的移到小腹位置，目光转向了窗外。
话题戛然而止顾梦觉有些奇怪的用余光瞥着温岁岁，感觉到她情绪宕下来，估摸着他找吕方知的事让她不高兴了。
“岁岁，是小叔叔多管闲事了”顾梦觉顿了顿，“我们是一家人，我并不希望你有事我却不知道，我会担心的。”
“谢谢！”温岁岁转向他弯了弯唇。
她淡漠疏离的模样让顾梦觉火冒三丈，倏地将车停到一边，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岁岁，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好啊！”温岁岁面不改色道。
看她的样子就是知道她根本没准备好好谈。
顾梦觉攥着拳看了她许久，没见她有任何松动，他撒气地在方向盘上锤了两下。
温岁岁看着他的手猜测着疼不疼，她的病就是这样，不能准确地反眏情感。
就如当下，她知道顾梦觉是因为她不抵抗不合作的态度气到了，她现在要做的是端正态度好好跟他谈，甚至可以谈孩子的事。
表现出来的却是让人匪夷所思的点——猜测他的手疼不疼。
就像是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并且还是个专注的旁观者，会被不重要的事勾去注意力。
顾梦觉不知道她突然盯着他的手看是什么意思，可她的眼神顾梦觉却无比的熟悉。
那种空洞不反映任何情感的眼神，他小时候在精神病院看过无数次。
顾梦觉的心像是被双无形的手抓了一下，揪心的痛密密麻麻传遍全身。
他很想伸手将可怜的小东西搂过来抱紧，可又不想表现的过于心疼她。
心疼对于现在的她只有压力没有帮助。
顾梦觉轻轻叹了口气，扯了抹笑容，“不逗你了，我们走吧！”
“去迟了贺大那个老东西是要生气的。”
贺行舟没想到顾梦觉会跟着温岁岁一起来，看文件的间隙抬头看了他一眼。
“自己找地方坐，想喝什么找助理，有些事要处理等我一会儿。”
温岁岁自觉的抱着文件坐到沙发上，不自觉的顾梦觉没耐心等，混不吝地坐到贺行舟办公桌上抽掉他手上的文件丢到一边。
“兄弟好不容易过来看你一次，你跟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
贺行舟端倪他片刻眉毛一挑，“你是有事求我吧？”
“还是大哥了解我”顾梦觉毫无负担地承认。
“……”大哥都叫上了，看来事情不小，贺行舟拿回文件看都不看他直接回绝，“不可能、没办法、办不到。”
顾梦觉也不急，勾唇道：“等会儿再说，先把我家岁岁的事给办了。”
说着顾梦觉抬着下颌向温岁岁示意了下，温岁岁起身将文件递了过去。
顾梦觉不由分说地将文件打开铺到贺行舟眼前，那态度哪里是来求人办事的，分明是要求人办事的。
“……”贺行舟眸带薄怒地跟他对视片刻，最后还是妥协地拿过文件看了起来。
贺行舟戴着眼镜，目光专注，修长的手指在纸而间翻了几次，合上文件时表情有些难以形容。
贺行舟组织了一下语言，片刻后说：“方案不错，只是尺度太大，上头不会同意的。”
他所说的上头指的是他老爸贺世杰贺董事长。
“比起胡夸乱吹，真实地表现企业发展史不应该更打动观众吗？”温岁岁说。
“你们电视台的人过来体验贺氏一个星期的员工生活没问题，要爆贺氏的黑历史，这不可能”贺行舟将文件扔给顾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