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护着小人儿圆鼓鼓的屁股，“没看见你额娘?”
胤禩仔细观着小人儿的眼睛，没瞧见红彤彤一片，手指轻轻触上去，也没有湿意。
他才舒了一口气，看样子没哭。
“见啦~”
“额酿~让鱼鱼找~”
“阿玛耶~”
“鱼就来啦~”
呼呼呼——
小家伙歇了一口气，又继续讲。
“一起~”
“肥儿去~”
胖娃娃说一句，歇一句，断断续续才把话说完。
胤禩抚着小人儿的胖乎乎的腮帮子，耐心的倾耳细听。
听完前言不搭后语的小奶音，胤禩还是能从里面知道前因后果。
“额娘让鱼鱼来找阿玛?”
小胖阿哥圆圆的眼睛澄澈，抿着嘴巴，点了点头，“素这样哒~”
瞧着小人儿的动作，胤禩圈着小人，从一旁的桌子上，拿着圆瓷杯倒了一杯蜜水。
书房里，胤禩会让人经常备两种水，两种不一样。
一种茶水，一种胖娃娃爱喝的蜜水。
加蜂蜜煮出来的蜜水，不太甜，却有甜味。
小胖阿哥胖嘟嘟的双手捧着瓷杯底，一饮而尽。
喝完了，探头，拉着瓷杯边缘，往杯里瞅了一眼。
见一滴不剩，小人儿才砸吧砸吧嘴，后昂后背贴着自己阿玛。
“没啦~”
“还要吗？”
胤禩拿着帕子抬手给小人儿擦拭着嘴边的蜜水渍。
胖娃娃摇了摇头。
胤禩接着又问了胖娃娃几个问题，但是小家伙年龄太小，讲出来的，也是一知半解。
叹了一口气，胤禩浅勾着唇。
“阿玛现在忙完了，一起回去?”
忙完?回去?
小胖崽崽只听见这四个字，可以回去找额娘了，他毫不犹豫点了点头。
“肥去~”
“是回不是肥。”
胤禩站起来，托着胖崽崽的屁股，让人坐在自己手肘里。
收回手，空出来的手，纤长根骨分明的手指在胖崽崽的鼻子轻轻划了一下，闷笑着揶揄道。
“肥~”
“回”
胤禩忍俊不禁，又顺着小人儿的话，强调了一遍。
“灰儿~”
说完，胖娃娃自己咯咯咯的笑起来，脖子朝后昂着。
胤禩护着胖崽崽的后脑勺，往自己肩上贴。
“肥就肥吧！”
说着拍了一下小人儿肥嘟嘟的屁股。
胤禩一语双关，小胖阿哥却还在嘎嘎乐呵着。
胤禩面上宠溺，无奈的笑着。
……
正院，
胤禩抱着小人儿回来时，八福晋让人把染丹蔻的东西准备出来。
听见门口的动静，八福晋转头，只见胤禩抱着小家伙从外面走来。
矮墩墩三头身的小胖子，穿着天蓝色的马褂衣袍，胖脸蛋被埋在白狐领子里，只露出来半张脸。
“你们回来了。”
“肥儿啦~”
胖娃娃豪气万丈的甩了甩小胖手。
八福晋姝色的面上浅笑嫣嫣“来的正巧。”
“来帮忙选几个一会儿丹蔻上的装饰。”
“这会儿还没开始染呐！”
八福晋朝父子俩招手。
“寇丹什么颜色?”
胤禩抱着小胖阿哥，坐在八福晋旁边，瞅着周围围满的工具，轻声问。
“快过年了，染个红色的。”
需要八福晋做的也没有几步。
第一步便是，先净一遍手，白苏伺候着，拿着湿帕子细细擦着自己主子的柔荑。
澄澈的水面映的八福晋的手愈发白皙，在水里搅了搅，将手从盆里拿出。
底下的婢女递上丝绸手帕，白苏拿着，小心翼翼吸干自己主子手上的水珠。
然后从一旁桌子上，拿了一罐珐琅缠丝的精致的瓷罐子，里面装的是手脂。
白苏用玉勺挖出一大块儿落在自己主子手上，然后渲染抹开。
确保滋润，
才取了一旁放在小钵中捣碎的红千层，小心加了少量白矾，放在钵里，搅和拌匀。
才开始浸染指甲，丝绵捏成与指甲一样的薄片，侵入红千层汁里，一会儿，拿出来，覆盖裹到指甲上。
胤禩见过几次八福晋染寇丹，小胖阿哥却是第一次。
从头到尾，都是夸张的张着嘴巴，杏眼眨的圆圆的。
目不转睛。
听取一片哇声。
胤禩忍俊不禁的抬着手，托着小人儿的下巴，阖上小人嘴巴。
“阿玛~瞅~”
胖娃娃一脸惊讶的抬手指点着红红的红千层花汁。
“看见了。”
“红红哒~”
八福晋瞧着小人儿憨态可爱的模样，没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
然后忍着笑，问胖娃娃“好看吗？”
“一会儿染成，瞅一眼是什么效果。”
自胖儿子出生，八福晋手指染寇丹的次数屈指可数，长指甲也没有留，长的指套也没戴过。
也就红千层是种香料，询问过太医，汁水用来染寇丹也没什么危害，八福晋才来了兴致染了一次指甲。
珍珠磨成粉，也能混合在花汁里染丹蔻，还能更加好看。
小胖崽崽面前摆了一匣子的大大小小珍珠。
胤禩圈着胖娃娃，空出来的手，端着木匣子，凑近，让小人儿扒拉。
小胖手伸进珍珠里，被覆的干净，只露出来手腕及衣袖。
许是大珠小珠相撞叮铃响的声音很好听，胖娃娃嘟着嘴巴，弯着杏眼，哗啦啦的双手在木匣子里的珍珠搅和了一会儿。
八福晋笑着瞥了一眼，唇角轻翘。
……
选出来的珍珠，都放在小钵里碾碎，成粉，混进红千层花汁里。
搅和拌匀，白苏又重复染了三四次。
最后才达到诗句中所言的“十指纤纤玉笋红”的效果。
芊芊玉指，丹蔻成红，清澈透明。
染成，八福晋先是低头欣赏了一会儿，颜色不错。
她素眉染了几许欣喜，羽状睫轻轻覆在瞳上，唇角扯出一抹万千风华的笑容。
明媚俏丽。
丹蔻举在脸颊旁给父子俩展示。
手指还勾起了鬓前几缕散落在耳畔的青丝，绕回于耳后。
“如何?”
挑着眉眼，含笑询问。
父子俩同频率点头，“好看”
“漂酿~”
模样可把八福晋逗的忍俊不禁，翘着唇。
凑近，在胖娃娃脸上亲了一口。
至于，胤禩，他是自己来的。
持着八福晋的手指，低头，在上啄了一口，又离开。
在旁都是奴才，八福晋难得有些害羞，红了脸颊，“停，别太激动。”
胤禩哑然失笑。
“哦”
瞧着玉珠面上淡妆抹胭脂，微醺红的模样，胤禩的鸦睫浅覆，眉梢轻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