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秋昏睡了足足半个月。
顾云奚早就已经动身去边境清剿敌寇。
她的身体状况太差，寻不到神医来救治，顾云奚就做出了把她送回皇宫的决定。
皇帝一定会倾尽全力救她。
锦秋沉默地坐在榻边。
半晌，她才掀起眼皮。
“南边可有传来消息？顾云奚他……”
添香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锦秋拧眉看她：“你还有事瞒着我？”
添香跪倒在锦秋面前。
“公主如今身子未愈，还是莫要知道了。”
锦秋拔高了声音。
“到底发生了什么！”
“驸马爷……驸马爷他……”
锦秋面色陡变：“他怎么了？”
添香愤愤道：“驸马爷在南边救下了一名女子，听说如胶似漆，恩爱非常。”
锦秋：？
这是什么消息？
她原本升起来的慌乱突然就消失了。
人活着啊，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添香见锦秋突然不出声，哽咽道：“驸马爷他不过去了半月，便将公主忘了，真是个负心汉。”
锦秋却平静地看向添香。
“添香，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添香一愣，没料到锦秋突然会问这个问题，她低声道：“奴婢自小便跟在公主身边伺候，如今已有十年了。”
“十年了啊。”
锦秋的目光越过她，穿过屏风，想要望到殿外，外头朦胧一片，看不真切。
“那你知道，本公主最讨厌什么吗？”
添香身子一僵，“奴婢知道。”
锦秋轻轻笑了一声，“那你说说，本公主，最讨厌什么？”
“公主……”
锦秋见她说不出来，又是一笑。
“本公主讨厌的事情可太多了，但我最讨厌的，是欺骗。”
说完她便冷下脸，眸光阴沉冷冽，如一把利刃刺向添香。
添香骤然伏在地上。
“奴婢、奴婢不敢欺骗公主。”
锦秋见她仍旧不说实话，慢慢站起身。
“是吗？看来你还是想要继续为我父皇做事，我父皇许了你什么好处？是允你出宫嫁人，还是许了你宫中什么位份？又或者……”
“公主！奴婢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公主！奴婢对公主绝无二心！”
锦秋低头看她，脸上浮现出一抹悲怆。
“我知道你没有二心，可你不该离间我和顾云奚。你隐藏得这么好，怎么在这个时候忍不住了？”
当初三番两次劝她去冬猎，又对宫中之事了如指掌，许多细节，都由不得锦秋怀疑。
但她也只是怀疑。
只希望是自己的直觉出现了差错，可如今添香的行为印证了她的猜测。
添香咬着牙看向锦秋，眼底满是愤恨。
“那顾云奚从头到尾都在利用公主，他用花言巧语哄骗公主，想要把公主作为他对付陛下的棋子。公主，你千万不要被他蒙蔽了眼睛！他所做一切，都只是为了报仇！他对公主从来就没有感情，只有利用！”
锦秋静静地听着，歪了下头看她。
“这些，是我父皇与你说的吗？”
添香默不作声。
锦秋又问：“父皇他，已经知道顾云奚的真实身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