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师回来了！”
村里人看到姜晓辉，都纷纷热情打招呼。
姜晓辉略微僵硬的点了点头。
然后那人又扭头继续和身边人讨论。
“幸好祁青梅是村长的宝贝疙瘩，要不然成瘸子，谁家好后生会要她。”
“可不是！村长眼光好，早一点让姜老师跟祁青梅订了婚，不然指不定会是嫁不出去的老闺女呢。”
“也能嫁出去，就是不能嫁好后生，只能嫁同是残疾人，或者死了婆娘的男人。”
几人哄笑起来！
姜晓辉握着自行车车把的手慢慢攥紧。
他很想说，喂，我本人还站在这里呢，就算议论我的事，能不能背着点？！
“姜老师，你回学校还是去祁家啊？”
村里人见姜老师站在这不动，随口问道。
“……回学校！”姜晓辉说完就骑着自行车狂奔。
看着姜老师的背影，几人纷纷摇头叹息。
“可惜了！”
朱银玲也坐在几人中，看着姜晓辉离开的方向，有些不明白沈清荷为何要让她这样说。
反正她吃了她颗蛋，就得给她办事。
她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该去下一个情报点扯闲谝了！
……
翌日，沈清荷早上六点就起来了。
天刚蒙蒙亮。
蒋春林也跟着起来，“今天起这么早？”
沈清荷，“还有一件衣服没做完，我做完再去黑市。”
蒋春林点点头，洗漱后去灶房做早餐。
蒋春林摊了几个鸡蛋饼，又将生鸡蛋打进碗里，浇上滚烫的开水，放点红糖。
他用托盘将鸡蛋饼和蛋汤端进屋。
沈清荷从缝纫机前起来，坐在八仙桌前吃早餐。
咬了口鸡蛋饼，酥脆可口，她惊讶道，“你这么会做饭呀！”
蒋春林嘴角上扬，婆娘夸他了，真不容易。
“我从小就不爱上工，爱往山上跑，去一趟山上的收获，顶我上工三天，
从山上回来娘还没上工回来，我饿了就自己弄饭吃，开始做的很难吃，做多了就好了。”
上次你打赌输了，但赌约我明早给你兑现！”
蒋春林说的云淡风轻，甚至有点小骄傲。
沈清荷却听的心酸，他小时候竟这样辛苦。
蒋春林得意的给沈清荷唏嘘他从小就有本事，想让她再夸夸他。
一转头，却看到她难过的表情。
他怔了下，伸手握住她的手，“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过来的，哪个孩子不是从小就学着做这些，大家一起苦，好像也没那么苦。”
沈清荷身体略微一僵，她很想告诉他。
不是这样的，不是所有的小朋友小时候都过的这么苦的。
可在这个年代，放眼望去，好像大家都差不多一样。
谁也不会笑话谁穷，因为大家一样穷。
“以后，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辛苦了！”沈清荷眼睛有些潮湿，想象蒋春林小小的身影在山上艰难的行走，她的心就莫名的疼。
“有了你，就不辛苦！”蒋春林眼眸炙热的看着沈清荷，头慢慢朝她靠近。
沈清荷心跳加快，慢慢闭上眼睛，等待着……
“小蒋同志！”
门外的声音，让俩人立马弹开坐直，刚才的暧昧气氛一秒消失。
蒋春林看了眼沈清荷，心里憋着一股气，想捶人！
走出门，看到是蔡力愣了下，“蔡副所长？”
“诶！”蔡力应道，将自行车停在门口，跟着蒋春林进屋。
看到八仙桌上的鸡蛋饼，再看到碗里的蛋汤，心想，这两口子日子过的挺滋润啊。
“蔡副所长，你吃早餐了吗？要是没吃一起吃点。”沈清荷起身，笑着说道，“这是蒋春林做的。”
“那我得尝尝！”蔡副所长笑呵呵的说道。
拿着筷子夹了一块鸡蛋饼放进嘴里，惊奇的看向蒋春林。
“你小子怎么啥都会啊。”
蒋春林淡定的说道，“没办法，天生就聪明！”
蔡副所长嘴角抽搐，“脸皮厚，也是天生的！”
沈清荷没忍住笑了下。
蔡力吃了两块鸡蛋饼，这才说明来意。
他看着蒋春林，笑眯眯的问道，“小老弟，有没有兴趣来所里工作？”
沈清荷眸子一动，看向蒋春林。
蒋春林也正看沈清荷。
他朝沈清荷笑了下，然后才回蔡力的话，“不感兴趣！”
蔡力，“……”
他还以为这小子会很感兴趣。
忍不住好奇问道，“做衣服比在所里有意思？”那不是娘们爱干的事嘛。
“嗯，做衣服可有意思了。”因为是沈清荷设计的衣服，他每次打包装的时候，都有种敬畏感。
蔡力咂吧咂吧嘴，希望而来，失望而去。
他所里还有一堆事，既然蒋春林不愿意，他也不会强人所难。
“我以为你更喜欢在所里工作。”蔡力走后，沈清荷疑惑的说道。
蒋春林看了眼沈清荷，“你呢？对自己的职业有什么规划？”
沈清荷一怔！
她当然有规划，只是没想到蒋春林会问。
“我喜欢做衣服，设计许多许多漂亮的衣服，不管是年轻的姑娘，还是中年女人，或者是老太太，她们穿着我设计的衣服，都能有种欢愉感，这就够了！”
沈清荷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很亮，像盛着满天星辰。
蒋春林宠溺的看着她，接话道，“好，以后你设计衣服，我帮你做其他的琐事。”
“其他的琐事？”沈清荷不解。
蒋春林笑道，“你看啊，上面不允许个体户的存在，可黑市依然有，明面上不让卖，但只要不以倒腾货物为由干一些违*法的事，还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或许哪一天，上面允许个体户的存在呢!
到那时，你专心设计衣服，我开个服装厂，专门卖你设计的衣服，你说好不好？”
沈清荷愣住，没想到蒋春林想的这样深，这样远。
而且，还这样精准！
“蒋春林，你真是这样想的吗？”好半晌，沈清荷才慢慢问道。
蒋春林点头，“我就是这样想的，这就是我的职业规划。
虽然不知道哪天会到来，但我相信，那一天不会太遥远！”
沈清荷心跳如擂鼓，现在是一九七六年，再有四年就可以光明正大放开手做生意。
如果不是知道蒋春林是土着人，她都要以为他也是穿越人士。
对局势居然分析的这样透彻。
“嗯，我也相信会有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