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晟柏太生气，以至于声量比平时要大上许多。
“可是……可是我是暗卫，你是皇子。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阿九尽量放缓语气，客观地陈述事实。
“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我喜欢你，我就要和你在一起，这一辈子都要和你在一起。”
顾晟柏顿了一下，有一些不肯定地道：“你是不是，得到我了，就不想负责了？”
阿九：……
他没想到顾晟柏会那么生气，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缓解气氛，最后灵机一动。
“主子，我好疼。”
顾晟柏连忙紧张地问：“怎么回事，是哪里疼？你等一下，我马上唤太医过来给你看。”
阿九摇头。
“你不生气就不疼了。”
顾晟柏本来还紧张得很，闻言才发觉自己被骗了，气得拍了拍阿九的屁股。
“啊嘶——”
阿九绷不住龇牙咧嘴，这儿是真疼啊，混蛋！
“对，对不起，阿九。我……我忘了。”
顾晟柏心疼极了，把手伸到阿九面前。
“要不你打它吧？是它自己动手的。”
阿九头埋在被子里，闷着笑。
顾晟柏太可爱了，怎么会有那么可爱的人。
顾晟柏怕他憋坏了，赶紧把人“挖”了出来。
“阿九，你现在还疼不疼？不疼的话陪我去用膳吧。”
阿九笑着爬起来：“走吧，我也有点饿了。”
这点疼算什么，在暗卫营的时候，最小的伤都比这严重。
从这天起，阿九几乎就没回过自己的住处。
暗十一他们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守护顾晟柏，自然都知道了暗九和顾晟柏的关系。
不过这种事情他们也没有资格去置喙。
因为那瓶药的关系，阿九把暗十一当做了自己目前最好的朋友。
暗十一那么懂这些，他应该是同道中人吧。阿九想。
所以阿九会有意无意地去找暗十一说话。
大多数时候暗十一都是默默听着，等阿九讲完了才说一两句自己的看法。
但是次数多了，顾晟柏就有些不高兴了。
只要阿九去找暗十一，第二天他的脖子上就会多很多暧昧的痕迹，彰显着某人的主权。
终于有一日，暗十一冷声道：
“暗九，你别单独来找我了。”
阿九眨了眨眼睛，茫然道：“为什么？”
暗五和暗七是一个师父，两人也时常背着他们聚在一起聊天。
暗十一深吸了口气，将头别向外面，不去看他。
“因为男人都是有占有欲的，主子对你也一样。”
“可是我们是同僚啊，主子不会介意的。”
暗十一苦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不过自那之后，阿九就很难能在两人都轮休时碰上他了。
为此阿九还特意问了顾晟柏：“我和十一说话，你会生气吗？”
顾晟柏立马摇头。
阿九嘀咕：“我就说嘛。可是他都不理我了。”
顾晟柏闻言嘴角微扬：“不理就不理，我们阿九也不理他。”
阿九狐疑地看着他：“你为什么笑？不会是主子你下令让他不要理我的吧？”
顾晟柏赶紧抬起双手。
“阿九，我不可能做任何可能会让你生气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要不要我下令，让他来找你？”
阿九有一些伤感地摇了摇头。
十一不愿意理他就算了吧，可能自己有其他地方得罪了他也未可知。
顾晟柏这下高兴了，悄悄地重赏了暗十一。
会来事儿，哪个主子不喜欢。
之后的两个月，果然如延庆帝所说，他完全没有干涉顾晟柏和暗九的事情。
就连先前说要给他赐婚的事情，都按下不表了。
顾晟柏很高兴。
和阿九两个人在府里过了好一阵甜蜜无忧的日子。
因为北境不太平，几个皇子之间的暗斗也消停了一段时间。
八月，北境传来捷报。
说是一小将带了一队精兵以身作饵歼灭了北境的主力部队。
延庆帝一高兴，就将秋猎的时间提前了。
十四岁以上的皇子都要参加。
秋猎猎场在秋鸣山，早晨从京城出发，申时左右能到。
猎场会在皇帝到来前，派将士士卒组成两个队伍，分别从猎场两翼出发，从相隔数十里的距离迂回包抄，逐渐收拢，将包围圈中的各种野兽往中心驱赶。
而皇帝的黄色帐幕就搭建在包围圈最中心的平缓空旷地带。
延庆帝会在此亲自烹煮肉食赏赐给王公大臣，预祝狩猎成功。
当晚所有人会早些休息，养精蓄锐等待第二日包围圈合围。
合围之后，猎物自然而然出现在中心特定位置。
这时候，就是秋猎最精彩的部分了。
皇帝打头阵，带领王宫大臣和皇子们狩猎猎物。
这一次也不例外，狩猎的队伍到的时候，皇帐已经布置妥当，大大小小的其他帐篷则围绕着皇帐。
延庆帝象征性地搅了搅锅中的肉汤，就算是亲自煮过了。
因为在路上只吃了些干粮，所有人都饿得很。
最简单的水煮肉用刀片着蘸点盐都觉得美味极了。
阿九和暗七分别隐匿在皇帐边的树上，看着帐内的人大快朵颐。
阿九从怀里掏出出门前揣的肉干，放进嘴里嚼了嚼，想象着自己也在里面喝酒吃肉。
忽然，四周突然多了几道气息。
阿九赶紧将肉干收好，戴好面罩，警惕地看向四周。
暗七那边打来手势，让他安心，是另外几位皇子的暗卫也过来了。
大家都是暗卫，自然互不干涉，自顾自看着自己的主子。
阿九便又继续掏出肉干填肚子。
夜晚的时候，顾晟柏把阿九叫到了帐里守。
帐帘一拉下来，顾晟柏就迫不及待把人抱进怀里。
“吃东西了没有？饿不饿？”
阿九赶紧摇头，得意道：“我带了肉干，吃饱了能管挺久的。”
顾晟柏给他擦了擦脸，心疼道：“委屈你了。等过段日子我手上的事儿忙完，父皇肯定会给赏赐，到时候我就求父皇把你赐给我，脱去暗卫的身份。”
阿九闻言内心是喜悦的，但是又怕自己希冀的样子被顾晟柏看去，万一到时候皇帝不同意，他肯定会觉得难过。
“到时候再说吧。别因为我的事伤了你和皇上之间的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