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点了头。
刚坐上马车，外面便下起雨来，哗啦啦的雨声莫名压抑。
沐京华坐在马车上不说话，徐书便道：“怎么了？”
沐京华摇了摇头，轻声问：“为什么要小心乔渐鸿？”
“我不知道。”徐书安慰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刚到家门口便见乔湾和玄二候在那里，玄二给乔湾撑着油纸伞，认真地看着乔湾。
乔湾却只是望着雨幕，眸中似有星光熠熠生辉。
一见到马车回来，乔湾便迎上来，她速度快，玄二追她不及，大雨立刻便沾湿了她衣裳。
玄二欲言又止，乔湾却已经开口：“沐哥儿，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徐书接过阿西递来的伞，给沐京华撑着，听见乔湾的声音，不由挑眉：“办妥了？”
乔湾却只看着沐京华：“沐哥儿，你猜我把沐大锤他们一家如何？”
经她一说，沐京华才想起今天原本的打算，他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如何了？”
乔湾指给他看：“请。”
沐京华有点受宠若惊，弱弱看了一眼徐书。
徐书朝他笑了笑，给他撑伞，路过乔湾时，轻轻白了她一眼。
显摆。
乔湾朝他笑了笑，接过玄二手中的另一把伞，走到沐京华面前，替他撑伞，带着他往后院那边去。
动作间绅士极了，徐书看得都牙酸，蹙眉看向玄二：“你不能管管？”
玄二叹了口气，不语。
乔湾兴致勃勃地带着沐京华去了后院的一间偏房。里面的彩蝶和杜小草正候在那里，一见到沐京华过来，便都朝沐京华行礼。
沐京华停在原地，觉得果然是有些太过正式了，想去看徐书，却见徐书正看向彩蝶。
沐京华也回头看向彩蝶，便见彩蝶低下身子操作着什么，她打开一个小门，便有几只苍蝇窜了出来。
沐京华看其中昏暗无比，不由挑眉，但还没发问，便听乔湾道：“出来。”
接着，那个黑箱子便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沐京华看到一个肮脏的，长满黑色毛发的东西从里面钻出来，初见他以为是狗。
可紧接着又钻出来一只，随后又是一只，钻出来的第三只明显比前面那两只小上许多，
它们笨拙地在地上爬行，发出怪异的声音，那声音不像是任何动物，更像是人。
沐京华心底一惊，一个大胆又怪异的猜想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紧接着乔湾便验证了他的猜想，她冷声对地上匍匐爬行的三只道：“抬起头来。”
那三只人型一般的怪物似乎颇为不愿，只等乔湾说了第二遍，才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
沐京华便看见浓密的毛发中藏着一张张熟悉的脸。
分别便是沐大锤，后娘以及那个便宜弟弟。
此刻他们都惊恐地看着他，宛如见到了什么怪物一般，可尽管如此，他们也只能发出呜咽呜咽的怪异声音。
徐书最先看明白乔湾的设计，无语道：“真是恶趣味。”
乔湾听见，立刻回头：“徐书，我忍你很久了。”
徐书轻嗤一声，沐京华却问：“这是什么？”
“毛绒皮套。”乔湾立刻笑着看向沐京华，热情地同他介绍，“我在……我翻到几个大熊猫的，毛茸茸的很可爱，本是想你生日哄你开心用。”
“但今下午我带他们三个回来，不小心撞见，弄脏了可爱的熊猫，只能请他们来赔。”
“我把面套剪下来，好让你能看到他们的脸，当然，若是你不喜欢，可以把皮套缝上去。”
“小木槿。”徐书很不满意乔湾讲的故事，有点过于恐怖了，万一沐京华晚上做噩梦怎么办。
他开口想要打断，沐京华却眼前一亮，问乔湾：“缝上去，他们会死吗？”
“你想如何便如何。”
“我想如何便如何？”沐京华喃喃道。
乔湾点头，笑着鼓励他：“沐京华，我已经割下了他们的舌头，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再来妨碍你。”
“那些所有知道你的过往的人，我都会帮你一一……”
“轮得到你帮忙？”徐书终于忍不住打断，实在是看不下去乔湾和沐京华站在一起的画面。
有种自己格格不入的错觉。
乔湾被他一噎，有点生气，但玄二显然也看不惯如此画面，一向沉默寡言的他，也难得开口：“小姐。”
看得出玄二在乔湾心里还是有分量的，听见玄二的声音，乔湾立刻叹了口气：“好了好了，我只是投其所好罢了，沐京华，你喜欢的对吧？”
沐京华点了点头，目光狂热地看向地上的那三只怪异爬行的家伙：“怎么这样乖？”
乔湾笑了两声：“当然是要有一定特殊手段，有点类似于训狗，原理嘛，你自己也能琢磨明白，毕竟你以前就做到过。”
沐京华有点不解，乔湾却摆手：“无所谓，不用在乎这些，你若是想知道，晚点来我房里……”
“小姐。”玄二终于忍无可忍。
乔湾尴尬地笑了一声：“好嘛好嘛，开个玩笑而已。”
她看向彩蝶：“去拿。”
彩蝶嗯了一声，转从屋里取出一套针线和三张熊猫脸面罩来，递到沐京华面前：“公子，请？”
沐京华敏锐地感觉到彩蝶的手在颤抖，不由轻呵一声：“你在害怕？”
彩蝶低头应声：“不敢。”
沐京华却摇头：“害怕是正常的，但是……”
他接过彩蝶递来的针线和面罩，走向最前的沐大锤：“人总是要克服恐惧，才好继续生存下去，不是吗？”
“阿爹？”
沐大锤惊恐地看着他，一个劲儿地朝他摇头，双眸满是恐惧，在他身边，沐马氏和沐小弟也纷纷凑了上来，笨拙地想用四肢来阻止沐京华的动作。
因为他们在挣扎，沐京华才看出来，这三人的四肢似乎短地出奇。
他多看了几眼，乔湾边笑：“这样更像。”
沐京华并不多问，点头应下，拿着针线开始缝。
准备缝第一针时，却听到身后徐书的声音：“沐京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