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子上的四道菜，姜一息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迟疑的夹了一筷子土豆丝，然后又夹了点鱼肉，放到嘴里之后，却又感觉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看着姜一息的眉头，郭以沫问道：“在那想什么呢？快吃呀，来来来，多吃点猪肉，我都听见你的肚子叫了。”
说着，郭以沫把红烧肉和杀猪菜往姜一息的方向推了推。
闻着菜香味，姜一息感觉空气里飘浮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顺着味道，她的视线落在了杀猪菜上。
所谓杀猪菜，主要用到猪血、猪肝、猪肉、猪肠等食材。这道菜可以说是集结了猪的各种部位，体现着人们对猪的充分利用。
姜一息用筷子扒拉开油面上的酸菜，然后从里面夹出了一块猪瘦肉放到嘴里。
这肉片一触碰到她的舌尖，其味蕾就被打开，熟悉的血腥味直窜天灵盖，姜一息的瞳孔都放大了许多。
她嚼的越来越快，咽下肚后，立刻又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嘴里，果然，这四道菜里，只有杀猪菜的味道比较特殊。
“以沫，这杀猪菜你尝过了吗？”
郭以沫还在大口的吃着红烧肉，听见姜一息问话后，他还以为这是姜一息在关心自己。
他高兴的回答道：“我现在就吃！”
接着，郭以沫的筷子在杀猪菜的小盆内直接一夹，大把的酸菜裹着里面的荤腥就被他拐了出来。
放到嘴里后，郭以沫似吃红烧肉一样，贪婪的享受着美味。
嚼了两口，他就感觉到口中有一个不大的圆柱体有些顶嘴。
他调整着舌头的角度，将这个顶嘴的东西在口中翻了翻。
对面的姜一息则清楚的看见，在郭以沫口中的，居然是一根手指！
“以沫，你嘴里……”
不等姜一息说完，郭以沫就插话道：“不知道怎么的，吃到猪尾巴了，而且这猪可能有点老，尾巴有些不好咬，一会儿得跟厨师提提建议。”
说着，郭以沫还大力咬了几下，他口中的手指应声断成两截。
姜一息咽了咽口水，她用筷子也在盆里翻了翻，又发现一个细长弯曲的东西，而这，才是真正的猪尾巴。
姜一息用筷子把猪尾巴提留起来，对着郭以沫，她直接一嗦，就把猪尾巴吸进了嘴里。
郭以沫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还笑着让姜一息快点尝尝滋味，但刚说完话，他便反应过来，这盆里应该只有一条猪尾巴才对。
“等一下，一息！你看，我吃到一根猪尾巴，你也吃到一根猪尾巴，这不对呀！”
姜一息低着头，偷偷的笑了笑，然后问道：“怎么？哪里不对了？”
郭以沫吐出一截骨头后，看着盆说道：“一头猪只有一条尾巴！咱们这盆里出了俩，说明这厨师把别人的剩菜，跟咱们的菜混到一起端过来了！”
想到吃了别人的剩菜，郭以沫的气性又鼓动起来。
“不行，我要投诉！什么玩意儿！”
没等郭以沫转身，姜一息说道：“以沫，有没有可能，咱们两个之中，有一个人吃的不是猪尾巴？”
郭以沫看着姜一息，脑海里想到了刚才她吃猪尾巴的画面。
“如果只有一个人吃到了猪尾巴，那一定是姜一息，我可是看着她嗦到嘴里的。”
想到这里，郭以沫的眼神有了变化，他连忙把嘴里没咽下去的东西吐在了桌子上。
看着只剩半截的手指，郭以沫这才明白，他所细细品味的，是一根指头。
白色的指骨上面挂着半脱落的皮，细细看去，指尖处的指甲还被厨师贴心的去掉了。
郭以沫想到吃了别人的手指，胃里开始翻江倒海。
他不断作出呕吐的模样，但最终吃进去的那些也没有被吐出来。
在适应一会儿后，郭以沫坐在椅子上，他用筷子扒拉了几下凉掉的指骨。
“所以，这里的菜，都是用人做的？”
姜一息把一块红烧肉夹到郭以沫面前的碗里，然后说道：“并不是，咱们点的这些，只有杀猪菜加了部分的人肉。”
郭以沫抬了抬眼，看着姜一息一脸淡定的模样，便明白她早已经知道那菜里的食材有问题。
“看来，这杀猪菜挺合你的胃口。”
姜一息的嘴角明显上扬，她平静的说道：“味道确实不错，就是不知道被吃掉的人是谁，有没有病，卫不卫生。”
说着，姜一息又从杀猪菜里夹了一筷子，她放入口中细嚼慢咽，仔细的品味着人和猪的混杂味道。
“嗯…..我想……我有点喜欢这里了。”
姜一息手腕上的光反到了郭以沫眼里，郭以沫叹了口气，低下头嘟囔道：“真希望当这一切结束后，你能不要如此疯狂。”
知道杀猪菜里面是人猪混杂后，郭以沫便再也没有朝那盆里伸过筷子，他闷着头，把其它三道菜吃了大半，而姜一息则主攻杀猪菜，如此看来，两人也算是互补了。
吐出最后一块骨头，姜一息满意的靠在椅子上打了个嗝，她看了看对面墙上挂着的镂金挂钟，发现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呼……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
郭以沫也靠在椅子上，他摸着肚皮接茬道：“吃饱了的话，咱们结账走人？”
姜一息点头之后，郭以沫立刻伸出胳膊，大声的喊道：“服务员！结账！”
不远处的服务生立刻走了过来，他翻看着台账，念出了价格。
“先生，一共是九千一百四十六元，您要是有会员的话可以抹零。”
对于后半句，郭以沫全然忽略掉了。
他的脑子里此刻全是服务生的报价。
“九千一百四十六？”郭以沫看着桌子上狼藉的盘子，立刻反问道：“你没搞错吧，我点的可都是家常菜！”
服务生不慌不忙的答道：“先生，虽然这些都是家常菜，但我们所用的食材可都是顶级的。”
说着，服务生指了指装红烧肉的盘子。
“比如红烧肉所用的猪，我们是专门选择在北极长大的野生黑猪为原料，北极寒冷，猪生长缓慢，就保证肉质紧实醇香，而且我们对猪的年龄还控制在一岁，以此也保证了猪肉的鲜嫩和绿色。”
郭以沫却不为所动。
“北极，还野生黑猪，你当老子没上过学呢？”
面对气愤的郭以沫，服务生又指着那道炝土豆丝说道：“先生，我真的没有说谎，包括这道土豆丝，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常，但我们所用的土豆都是经太空培育的，其成本可想而知。”
郭以沫冷笑了一下，他用筷子扒拉了几下剩菜，然后说道：“就这土豆子，你现在告诉我它上了太空？你怎么不说它在月球上生长出来的呢？”
说罢，郭以沫还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大有吃霸王餐的气势。
姜一息却平静的指了指杀猪菜，她开口问道：“刚才听你介绍，那两道菜的食材可真是不错，现在我想听听这道菜用的是什么。”
服务生看着杀猪菜，面不改色的说道：“这道菜就比较特殊了，我们从各地寻找用两只脚走路的猪，也就是两脚猪，待捕获之后再把它们进行屠宰，分割好后便制作成了这道杀猪菜。”
姜一息会心一笑，她又向服务生要来菜单。
从后面翻看后便发现，在菜单中，‘杀猪菜’这三个字可是画上了引号的。
郭以沫以为姜一息在核对价格，他站起身，抻着脖子也往菜单里看。
“六千六！”郭以沫斜了一眼服务生后，又小声的说道：“六千六就能吃人！”
姜一息看了一眼郭以沫，然后把菜单翻到前面的彩页。
这才发现，里面诸如‘牛排’，‘猪排’之类的西餐，在名字上也都给加上了引号。
明白其中的弯弯绕后，姜一息合上菜单，对着郭以沫说道：“行了，以沫，这个价格我觉得合理，你结账吧。”
郭以沫立刻瞪大了眼睛，对着姜一息使起眼色来。
“我才想起来，我没带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