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琦故意在许宗寅的注视下偷瞄了旁边的周衍后，许宗寅也看向他，心下了然。
“我可不虐待手底下的员工，行了，先把手里的活放放，一起去吃饭。”
“啊？”
许宗寅轻笑一声，相比于周衍就少了复述二遍的耐心，扭了头出去。
“什么时候不让你吃饭了？”
这状告的周衍无处申辩，他插在裤袋里的右手伸出，把陆琦手里的笔丢到桌上，怨气一点也不亚于陆琦。
“快点，许总在等着。”
“你不就是这意思。”
小声嘟囔了句，陆琦把桌上杂七杂八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下，拿了手机和周衍一起出去到电梯口等电梯。
很懂事，先请许宗寅进，周衍和陆琦一左一右为他护法，出电梯的时候也是先请他出。
陆琦其实并不愿和许宗寅多接触，虽然他人也很耐看，除了头发有些灰白以外没有任何暴露年龄的外表，更爱笑些，衣服穿的也更接地气，除了正式场合的老总西服，他还有件格外喜欢的皮衣，穿上后高高瘦瘦的，没有啤酒肚，但总觉得这人表面仁善实则斯文败类。
她有些明白周衍为何沉默寡言淡漠孤冷。
“这些菜如果吃不惯，可以再去点些别的，不用拘束。”
包间酒店里，许宗寅动筷前对陆琦说。
“没，挺好的，谢谢许总。”
“对了，周五的商会你也一起去，阿衍跟你说了么？”
“还没来得及。”
周衍对上陆琦些许困惑的目光，接了话。
“许总，这样是不是对我太关照了？我毕竟是新来的……”
许宗寅笑了声，夹起盘中菜递进嘴里细细咀嚼。
“现在的关系户上位都很快，你不是第一个。”
“那您看我应该以什么身份去？”
“看阿衍吧。”
“那我还是老老实实当周主任的小秘书吧。”
周衍不便发言，但暗暗给陆琦记下了这笔帐。
“怎么，闹别扭了？”
许宗寅八卦，放下筷把胳膊撑在餐桌上问陆琦，但眼睛瞟向周衍这边。
“没有，好着呢，身上这身衣服就是这丫头给买的。”
丫头，懂的和不懂的都沉默了。
陆琦怪异地盯了周衍一秒，许宗寅也微怔片刻后笑了。
“阿衍，这可不是养闺女啊。”
饭桌上两人不避讳地谈起矿场的事，多半是许宗寅在问状况，周衍回答，话语稍稍有些隐蔽，他还是不太想让陆琦知道这些内行的事情。
说不上话，陆琦就低头自己吃饭，偶尔帮忙给旁边的周衍夹些他比较吃的清淡菜，不得不在许宗寅眼皮底下收下这明显的额外照顾，还要一本正经装成不怎么熟的样子说“谢谢”。
气不打一处来，暗骂他在老板面前装清高，陆琦干脆攀扯上许宗寅，越过桌子给他夹菜。
吃了饭许宗寅要回别墅一趟，司机直接来酒店门口接，周衍把他送上车走了后，一旁的陆琦就迫不及待捶了他的胸膛。
“什么丫头？什么养闺女？”
“本来是好意。”
“那你还真够可以的，和丫头搞禁忌之恋。”
说话越来越肆无忌惮，周衍觉得如果再纵容陆琦这样下去自己在许宗寅面前就真的没一丁点面子了。
“再胡说八道就拿胶带封你的嘴。”
“那把我嘴巴封了你还怎么亲？”
陆琦举止轻佻，仿佛早已摸准了周衍的脾气，心里还在恼怒餐桌上他的不近人情。
周衍并不怎么会教育小姑娘，下属都听他的话，说一不二的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问题。
姑娘会委屈，会反驳，会扑簌簌地掉眼泪，扯着脖子喊自己没错，也不认错，说不得骂不得也打不得。
他有些讨厌这种无力的感觉，知道它是毒，就想本能地躲避，因为不喜欢被猜透，也不喜欢被拿捏。
可以前的立场总无一例外的在陆琦面前一次次败下阵来。
“公私分明一些，回去再说。”
另一个司机已经到了，开的正好是周衍的车，他没喝酒，说是要自己开，让司机自己打车回集团。
“那咱们去哪？”
“回家，”周衍已经系好了安全带，看到陆琦还在车窗旁傻愣着，他又说，“算算咱俩的账。”
每次都是把游戏玩大的时候心生悔意，但路上陆琦偷瞄周衍的神情，很平淡，应该没有生气，再说单单就凭一句话就能把他惹毛，那么这十几年的主任生涯算是白修炼了。
“晚上去哪吃饭？”
“嗯？我不和你一起吃饭啊。”
“和你朋友去哪里吃饭？”
“不知道，”陆琦有些心虚，准备搪塞过去，“还没定。”
“用不用送你过去？”
“你那么忙，就不用了吧，再说了，你也不方便在我亲属朋友这边露面。”
周衍淡淡点了头，左转进了小区，把车停在地下车库。车熄了火，陆琦想起昨晚的事还心存余悸，坐在副驾驶上没动。
“你真要回来跟我算账？”
“对，把嘴封上。”
“你吓唬我。”
周衍把安全带解了，侧着身子看了看陆琦，按着她的头往自己方向送，歪头亲了上去。本来有些抵触，这毕竟还是在地下车库，但周衍用另一只胳膊制服住陆琦的双手，就这样厮磨了好一阵。
二人在情势失控前二人松开。
“这就是你的惩罚措施吗？如果是，那我以后可要多犯点错。”
周衍松了松领带，早就知道戴不惯，非要多此一举被束缚，搞得心烦意乱的，罪魁祸首还是副驾驶上的这个人。
他没回陆琦的话，嘴巴不自觉的圆合上翘，摇了摇头更像是在和自己说话。
“着了魔似的。”
“什么？我是魔吗？”
“嗯，下次在集团说话再这么脱口而出，我就真的收了你这头魔。”
“行行行主任，下次在许总面前我一定不说您半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