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是来砸场子的，就没卖他包子。”
云舒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店内的嘈杂。
“你……！”刘刚没想到当事人就在边上，刚刚他来的时候太匆忙，都没注意到门口的摊贩。
云舒也没理他，对着看过来的众人说道：“我家的包子虽然不说是天上美味，但确实是有出众之处，否则这个价格第二天就卖不下去了，大家也不会挑难吃的买来填肚子。”
听到这里有些食客纷纷点头，这肉包确实只能算是主食里面好吃的，比起什么红烧肉、清蒸鱼来，那就差十万八千里。
“我说前十位买包子送馒头也是我的一些心意，不想辜负那些早起来等的客人；但这位先生却认为只要过来排队了，不买包子我也得多送一个馒头。”
此话一出立刻有人不满。
“凭啥？”
“那每天十个乞丐过来，那不是平白亏本？”
能在酒楼中吃得起饭的，家中多多少少占些官道和商道，给别人占便宜的事情谁都不乐意。
顾晏舟也瞥了一眼刘刚，缩着脖子一看就是心虚的样子，心中默默记下这个人。
云舒点点头，轻叹一口气，“不好吃不要钱是真的，我云舒敢说敢当。但他尚未付钱就咬定我家包子不好吃，这样我就很是为难了。”
元伍察觉到了顾晏舟的意图，适时地开口：“原来你才是个骗人的，这是要利用大家替你背黑锅啊！”
一听到自己被利用，那些食客哪能乐意？对着刘刚就骂起来。
刘刚这会儿一个劲摆手，想要解释些什么，但是食客的声音越来越大，他急得大叫：“那我不是没买了！”
张云舒状似不经意地说：“不知道是谁气不过叫人过来砸我的摊子，差一点给我蒸笼都掀了，还好我的炉子裹了铁皮，不然也要被踢坏了。”
刚刚他还在享受众人的目光，如今只觉得灼烧得很，好像要将自己看出一个窟窿，急得大声辩解：
“刘子那帮混蛋我可不认识啊！”
“原来是叫刘子。”张云舒皮笑肉不笑地重复，语气中却没有一丝感情。
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食客们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若不是还在酒楼里，真想往他身上扔几个鸡蛋！
眼看着大家恨不得冲上来揍人的模样，刘刚落荒而逃。
王和泽听到小二传话赶紧跑过来，见到门口站着两位贵公子和云舒闲聊的模样心中不免疑惑。
自己在清水镇生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两张面孔，难道是县里来抢生意的？
“云舒姑娘，今天这事是我没和店里嘱咐好，让三位受了惊吓。”
王和泽这话也是想探些消息，看看是什么关系。
“您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还担心影响酒楼的生意呢。”张云舒笑着向两边人做介绍。
“这是香满楼的王掌柜，现在也是我的东家！”
“这边是顾公子和元公子，是……”
说道这里有些不知道怎么介绍，她也不知道两人是哪里来，做什么的。
顾晏舟接过话头说：“我和书童是从洛安州过来游玩的，听闻这边山水风景好。”
此话不假，清水镇依山傍水，季节交替的时候别有一番风味。
之前恒之书院还组织过学子定期登山望远，借景题词赋诗。
王和泽是个聪明人，一听就知道这是不想说出自己真实身份。
那他自然就识趣地不会多问，反而是邀请道：“相逢即是缘，不如坐下吃个午饭。”
见顾晏舟没有接话，王和泽又补充了一句：
“咱们酒楼近日新增了些菜式，都是多亏了云舒姑娘倾囊相授，小云你也让你的两个姐姐一起同吃些吧。”
听到食谱出自云舒之手，顾晏舟倒也不觉得意外，想来味道应该是不错的。
嘴角带着笑意欣然点头同意了。
这下子云舒反而成了那个不好拒绝的，只得是出去喊两位邻家姐姐一起吃饭。
周桃花听了这个把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她一想到和那么些“大人物”一起吃饭就不自在，怕是筷子都拿不起来。
“有啥好怕的，不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巴！”张云舒安慰着，“王掌柜现在也是咱们的半个东家，不能拒绝好意。”
吴萍其实也有些胆怯，但觉得云舒说的有道理：“桃花妹子，若是咱们不去，别人只怕是要说小云嫌贫爱富排挤咱们了！”
周桃花立马反驳：“小云待咱们多好啊！原先说是一天十五文的工钱，现在都涨到二十五文，中午还有大肉包吃到饱……”
这若还觉得是排挤，那自己就太没心没肺了。
“理都是这么个理，但外人不知道呀！”吴萍循循善诱地说道：“咱们在外面就是小云的门面，咱们表现好点也是让小云脸上有光！”
张云舒其实并没有想强迫两位姐姐一起去，只是一顿饭而已，怎么话题一下子这么严重了！
但周桃花这会儿被劝得想通了，拍了拍手里的面粉，腰杆挺得笔直，准备一会儿好好表现。
近日酒楼里面卖的最火的要非红烧肉莫属。
肥瘦相间，软糯入味，老少皆宜！
顾晏舟读万卷书，王和泽行万里路，两人聊着各自的见闻，再到对云舒吃食生意的赏识，格外和谐。
而周桃花和吴萍从一开始的紧张到后面变成了加入夸夸群。
好好地一顿饭结果变成了“张云舒夸夸大赛”，说着这段时间镇子上发生了哪些事情。
顾晏舟饶有兴致地听着。
原本他以为云舒只是在吃食上有些天赋，没想到竟然还会算术，比起在京安打过照面的大家闺秀还要有学识。
吃完饭他们就准备回客栈里，张云舒说：“没想到顾公子还要在清水镇住一段时间，有机会可要常来光顾我的小摊。”
她只是想客套一下，没想到顾晏舟竟然还真的接了这话。
“不知道云舒姑娘现在还接不接私房菜的生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