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就别说了，我不想知道了，不就是修不成吗，那我不修了，反正我这么多年也过来了。”我一甩袖子转身就走了。
“啧啧啧……就你这个脾气啊，真的是……”金凤见我又犯起了脾气赶紧颠颠的追了上来。
“行行行，我可算是知道常莽为什么总叫你‘祖宗姐姐’了，你可真是个要命的小祖宗。”金凤一把扯住了我。
我有点得意的翻了个白眼偷笑着，虽然我总是动不动的就怼凤凰，但是她从来没有跟我生过气，倒是真的有点像我爹似的宠着我。
“你那个卷书就只有一半，所以你根本就练不成的，不是你真的废物，是你的另一半妖身还没归位呢，所以不必急于修炼，急也是修不成的。”金凤一本正经的跟我说到。
“怎么会只有一半？我明明亲眼看到小白将那卷书封印进墓里的。”常莽接过话问到。
“哼，小青虫，你倒是说说看，你为什么会如此帮那白狐啊？”金凤一贯都是这样，当她不想回答的时候，就会转过头来抛一个难题给你。
被金凤这么一问，常莽立时便梗在了那里不再说话了。
其实我也不是没问过常莽这个问题，但是他要么含糊其辞的搪塞我，要么就干脆转移了话题不接我的话茬，后来我也就不问了，他既然不想说，大概也是有他自己的为难吧。
这次被金凤这么一提，我面上不露痕迹，心里却已经长满了好奇，常莽还是比较怕金凤的，我倒是挺希望这凤凰真能问出了所以然来。
“呃，小白，我找到小白仙了，它道行全散了，已经不能修仙了。”常莽忽然转头对着我说到。
“啊？你什么时候找到的？怎么会全散了呢？”
我成功被常莽转移了注意力，金凤哼了一声也没再追问。
“刚刚在食品街陪小凤姐买东西的时候，我又去了一趟烧鸡店那里，这次我感应到了一点点微弱气息，最后在食品街外面的草丛里看到它了，它已经变回了原身成了一只普通的小兽了。”常莽的语气里有点遗憾。
原来小白仙是折在了‘情劫难渡’，她本来已经依着常莽的教诲修成了人身，却在一次出行的时候结识了一个少年，只不过多情自古空余恨，那少年并非良人，小白仙被深深伤害。
本来她肯继续回去修仙的话也便算是度过了情劫，只是她终究还是没能放下心中执念，咬死了少年后小白仙的一身道行到底还是散尽了。
“可惜了，这小白仙怎么这么想不开呢？情情爱爱的有那么重要吗？”我听了小白仙的遭遇心中有些落寞，本来挺好的小地灵，这下再想修仙不知道要回转几世了。
“你以为你嫁过人生过孩子，你就懂得了情情爱爱了吗？你真的爱过吗？”金凤一改轻佻的语气，忽然眼神深邃的对着我说到。
“一个活在亲情里的人，当然不懂爱情里的滋味……”说完，金凤又踩着高跟鞋扭着小腰哒哒哒的向着前方走远了。
我和常莽都没有追，只有小团一溜烟的跟上了金凤的脚步。
金凤虽然并没能说服我去长川挣钱，但我也没能回到太衍山里去避世偷闲，我们最终还是留在了聿天没有离开。
小芮到了大学以后的生活开始变得丰富了起来，聿天的发展速度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她读高中的这三年时间里，聿天已经完成了市场改革第一步。
第一批投入建设的楼房和市场经济主体依托已经竣工完成，相当一部分的聿天市民已经搬进了楼房居住，而百货经营部的出现也大大的激发了市场发展的活力。
“我都跟你说过的，应该去长川，那边是经济特区好多的政策依托，这聿天再好毕竟政策有限制，挣的这几个零钱够干嘛的，你连个正经的执照都办不下来，还不是受制于人。”
因为我没有听从金凤高瞻远瞩的建议，在那之后的日子里经常会被她指着鼻子抱怨我的目光短浅。
“现在不是挺好的，每天简简单单的站柜，够吃够喝的就够了。”我一边收拾着货架一边说到。
“你是简简单单的站柜了，还不是我们天南海北的跑着给你上货，哈……不行了，我得赶紧回去补觉去了。”金凤边说边打了个哈欠。
我看着凤凰风姿绰约的背影安暖一笑，我其实是很幸运的。
自从留在聿天后，我们在聿天的百货商场中租了一个摊位卖起了化妆品，但是因为那时候的市场发展还是在探索阶段，所以我们的小摊位也只是勉强糊口而已。
我脸上的伤痕虽然一直都在，但并不能影响我另外半张脸的美貌，所以慕名而来买雪花膏、香粉的女孩子们还是比较多的。
“小白，你这脸上要是没有这疤痕，你指定是个大美女。”
说话的是市场管理员刘志军，他是这家百货市场的实际经营者，那时候这样的散户是不能自己独立起照的，都要在他的市场里租摊位依托在他的百货商场里才行。
我不太喜欢这个人，但是毕竟要在这市场里经营，所以平时他不招我，我也不理他，今天又看到金凤回来了，赶紧就贴过来跟我搭话了。
“小白，其实你比金凤好看，只是可惜了脸上留下了疤。”这刘志军一边说一边惋惜的摇着头。
我一直都在整理着金凤刚带回来的货品，并没有想要搭理他，这市场里的人都知道我性子冷淡，平时从来不扎堆跟人聊天，他说了两句没意思也就自己离开了。
“退货！”
咣当一声，我柜台的一块玻璃罩子立时被砸了个粉碎，那时候的柜台都是厚玻璃罩子的，但是因为玻璃的质量不如现在的好，所以玻璃罩子是很容易被打碎的。
这响声把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还没走到他办公室的刘志军也赶紧转身朝我这里走了过来。
“怎么了？哪里有问题吗？”我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一对男女。
“你看看，用了你家的雪花膏我媳妇的脸都成这样了。”
我看了看那女的脸上确实是一大片的泛红了，我从一堆玻璃渣子里捡出了他扔下的雪花膏瓶子仔细看了看，确实和我家柜台里出售的一款进口雪花膏是一样。
因为金凤每次都会去南方进货，所以我家的化妆品品类和质量都是非常好的，一手货源，加上金凤来回靠自己飞的，并没有运输成本，我家的化妆品价格是远远低于其他同类商铺的。
“你这瓶确定是从我家买的吗？”我又打开闻了闻后问到。
“当然是从你家买的，我们还有小票呢，你自己看看。”说着那男人从兜里掏出了一张手写的小票，上面确实是我的字迹。
‘小白，这俩人身上也有化妆品的味道，他俩估计是同行。’一直趴在柜台里的小团跟我说到。
这下我心里有了八九分猜测了，小团虽然没有什么道航了，但是鼻子还是非常灵敏的。
“你想怎么办？”我把小票放在另外一张桌子上，抬头看着两人，女人的脸上发红了一片，看起来不轻。
“退钱，赔钱，撤柜滚出百货市场。”男的见我似乎是认下了，态度更加的傲慢嚣张了起来。
“滚出百货市场？兄弟，退钱赔钱挺正常，这撤柜未免过分了吧？”刘志军这功夫已经走了过来，在一旁帮腔道。
“她卖这么害人的玩意还不应该撤柜吗？你们看看我媳妇的脸都成什么样了。”他边说边开始鼓动起了周围人的情绪，一些不明就里的人也开始跟着起哄。
我一直没说话是在仔细打量那女的脸上的红疹，一般人如果抹雪花膏是不会只抹一边脸颊的，而且这红疹的边界异常的清晰，加上小团说这两个人也是倒腾化妆品的，我猜这脸上的红疹八成不是真的。
我顺手将一缸子水就泼到了那女人的脸上，因为所有人都没想到这边还谈着呢我就能动手，所以谁也没有反应过来。
“哎呦，你这个死丫头，这还谈着呢你怎么就动手了啊？”金凤紧跑两步凑到了那女人的身边，三下两下的就拿着手绢擦掉了女人脸上的伪装。
“呵，敢情是画的啊，你们这是诚心来闹事的啊。”金凤小脸一掉，插着小腰就换了嘴脸。
“好呀，你们跑到我的商场里头闹事，你们是嫌严打过去的早了是不是？”刘志军一看金凤的脸色，赶紧撸起袖子就准备开干的架势。
“你们……你们给我等着……”一男一女见事情不好，准备逃出百货商场。
“站那！”我厉声喝止。
两个人心虚的转身看着我，前两年的严打的确是给人们带来了很大的震慑力，所以当刘志军提到严打的时候，两个人都明显害怕了，毕竟放在严打的那年，任何行为都有可能会判枪毙的。
“玻璃钱赔了。”我走过去对着男人说道。
他看了看我，倒好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乖乖的从口袋里掏了钱给我。
“真是的，想睡个觉都这么难。”金凤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还坐着，也不说帮我收拾收拾的。”我一件一件的把展柜里的东西捡出来，又开始捡玻璃碴子。
“你那么能干不需要我的。”
我白了她一眼，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这金凤跟我们住在一起简直就跟个大少奶奶似的，那绝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
“常莽还没回来呢，你知道他为什么去那么久吗？”我一边收拾一边问着金凤。
“娶媳妇成亲生孩子去了吧。”金凤嘿嘿笑着说到。
我手滞了滞，这疯婆子不知道一天哪句真哪句假，常莽回久龙渊说是有事情处理，这一去已经大半个月了还一直没有回来，我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你想他了啊？”金凤忽然凑到我耳朵边上一脸坏笑的说到。
“对对对，我想他了，他在好歹还能有个正常人跟我说说话。”我没好气的怼着金凤。
“来来来，小凤，玻璃给你们拉来了。”说话间刘志军带着两个人一脸殷勤的抬着一块柜台玻璃走了过来。
“哎呦，谢谢刘老板啊，这怎么好意思呢，还让您亲自给送来了。”金凤赶紧起身扭着小腰跟刘志军热络的搭着话。
我看这刘志军就是很吃这一套，金凤的两句话他骨头都开始掉渣子了，完全忘了自己家里的老婆孩子了。我是多少有些瞧不上的。
金凤是一个很会混迹于交际场上的人，从一开始开这个柜台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手操办的，常莽还能帮她一起去谈谈事情，而我就只能在这里盯盯柜台，用她的话说，我这种倔死驴的性格这辈子都不是做生意的料。
原来小芮就说过，我之所以性格越来越跋扈，是因为金凤和常莽对我无底线的维护。
仔细想想，其实确实如此，当年在老宅卖酒的时候，我一个人无依无靠不是一样可以曲意逢迎虚情假意，只是因为有了庇护，所以才敢肆无忌惮吧。
“小白，我晚上有应酬，你自己回去吧啊。”金凤丢下一句话又扭着小腰离开了商场。
虽然刘志军跟在她后面一起出了门，但是我心里清楚，金凤有自己的底线，刘志军是有家的人，在金凤这里他连个备胎都排不上，金凤的‘应酬’里不会有他的位置。
今天是冬至，我跟小团收拾好了档位后就打算回家吃饺子，我们住的地方实际上并不远，只是因为要经过一片棚改区显得有些背静。
走到半路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有人尾随，小团也已经跟着警醒了起来，果不其然进了棚改区的无灯路段，几个人就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白天在百货市场吃了亏的男女怎么会善罢甘休呢，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小娘们儿，看看白天给你嚣张的，你最好乖乖听话，赶紧给我撤柜滚出百货市场，不然以后在这聿天的街面上有你好受的。”白天那个男人手里拎着一根棍子威胁我到。
“是吗？你那么大本事呢？你能把我怎么样？你说说我听听。”我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挑衅的姿态看着他说到，正好我还咽不下白天那口气呢。
“怎么样？”他话音刚落，手里的棍子就朝着我的身上抡来。
“啊……放手……啊……你什么人？我警告你最好少管闲事。”那男人一边嗷叫着跳开，一边还不忘嘴里的威胁。
我看着常莽高高大大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小芮说的没错，常莽和金凤就是我的靠山和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