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缓缓偏头，裴嫣瞳孔骤缩，傅怀舟的面容就像《还珠格格》里皇阿玛逐渐拉近放大的镜头，慢慢变得骇人。
嚼不烂的果冻，嚼不烂的果冻。
裴嫣满脑子都是这句话，老天爷啊，她到底说了甚呐！
她僵硬回头，一脑袋磕在桌上，却突然痛苦地低吟了声。
夏听晚见她一脸痛苦，忙问：“怎么了？”
“咬着舌头了。”裴嫣都快哭了，“疼死我了。”
傅怀舟手比嘴快，起身挨着她坐下，抬手固定住她下巴：“我看看。”
裴嫣也是被伺候惯的主儿，下意识张开嘴巴，露出那一抹粉嫩的舌尖。
傅怀舟动作一顿，不受控制想起了moonlight包间里的吻。
裴嫣也反应过来，倏地拍掉他的手，躲去了一边。
只是脸颊火辣辣的。
夏听晚入定了似的，半晌才战术性喝了口水：“你、你俩……”
裴嫣迅速接话：“我们什么都没有。”
夏听晚又看了眼傅怀舟，这位看着可不像什么都没有的。
最起码裴嫣喊疼的那一刻，他是急切而紧张的。
但裴嫣推开他之后，他又恢复成那副无波无澜的模样了。
夏听晚又不免怀疑是自己眼花。
顾景炀支着下巴看戏，察觉桌面氛围凝滞，起身过去做了这个圆场的人。
他让夏听晚往里去，径自坐了下来。
“我听说夏小姐跟唐心是好朋友？”
夏听晚是服装设计师，是时尚圈人，和演艺圈人士自然熟悉，对清河娱乐小顾总如雷贯耳。
唐心是清河娱乐新签的艺人，顾景炀说出她的名字倒也不奇怪。
但她和唐心不是在圈儿里认识的。
不过夏听晚不准备多说，只是点了点头：“认识。”
“抱歉啊，刚才我也不是故意偷听的。”顾景炀说，“我听你俩的对话，唐心这次的礼服珠宝就是你俩负责喽？”
裴嫣注意力被转移了过去，只是舌尖还是疼。
这点疼也没什么，过几天就好。
“对，小顾总有什么高见吗？”
顾景炀爽朗一笑：“高见谈不上，看在怀舟的面子上，如果需要帮助尽管提。”
裴嫣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禁笑了笑：“小顾总客气。”
顾景炀：“我还真是客气的，谁不知道宣虹大名，二小姐想出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二小姐有志气啊。”
傅怀舟侧眸，轻声问：“你想借着年底红毯盛典，让明星佩戴你设计的珠宝，看一下反馈？”
裴嫣答非所问：“你还知道年底有红毯？”
毕竟傅家的风华集团什么产业都有涉及，就是没涉及娱乐圈。
顾景炀指了指自己：“还不是沾我的光。”
裴嫣一想也是，顾景炀混迹娱乐圈，傅怀舟耳濡目染。
怪不得喜欢泡夜店，裴嫣在心里腹诽。
傅怀舟不置可否，换了个话题：“我这边有桩生意，裴小姐感兴趣吗？”
裴嫣看过去：“什么生意？”
傅怀舟又道：“我堂妹生日，我想送件珠宝首饰，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裴嫣当然有兴趣了，她问：“你堂妹生日什么时候？”
“5月26号。”傅怀舟回。
裴嫣一愣：“……这不是过了吗？”
傅怀舟：“我说的是明年。”
裴嫣：“……行，那你堂妹她有什么特殊的喜好或者对她来说什么东西比较有寓意，还有珠宝材质，她喜欢什么样的？”
傅怀舟：“这些我回去问一下她吧，只是价格要控制在百万之内。”
裴嫣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人看着不缺钱啊。
傅怀舟读懂她的眼神，失笑：“我小叔小婶都是科学工作者，不喜欢铺张浪费，前些年我给月月拍了一套珠宝，被他俩念到现在。”
裴嫣了解了，傅怀舟拍的珠宝必然价值不菲。
她说了这会儿有些渴，拿起椰子汁抿两口。
顾景炀却在这时问夏听晚：“夏小姐，你跟唐心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认识？”
夏听晚：“你为什么一直问我这个？”
裴嫣也盯着顾景炀看。
她没记错的话，唐心就是清河娱乐的艺人吧？
怎么顾景炀还问晚晚呢？
顾景炀耸了耸肩：“瞎问而已，当初签她的时候记得清楚，她好像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挺不容易的。”
他说的漫不经心，傅怀舟却微眯了眼。
顾景炀大概是对这个唐心起了心思。
而且还不短日子了，大概唐心没同意，今日偶遇裴嫣，听了一耳朵，又上心了。
顾景炀倒是换过不少女朋友，但每个都超不过三个月。
这次破天荒空窗了一年，估计就是这个唐心导致的。
不过别人的事他管不着，只有裴嫣才能牵动他的心绪。
—
晚上江上有烟花表演，刚过九点，夏听晚手机又响了。
问都不用问，肯定是霍行简。
夏听晚只好告别，裴嫣左右为难，她既想和夏听晚一起走，又想留下看一会儿。
夏听晚见状，说：“你留下看吧，到时候让傅先生送你回去。”
裴嫣刚要反驳，傅怀舟微微颔首：“我的荣幸。”
夏听晚临走之前拉着裴嫣耳语：“我觉得他比李月庭帅，能处。”
裴嫣手肘抵了抵她：“瞎说什么？”
夏听晚：“没瞎说啊，你不是亲了人家？刚才你看见傅怀舟，脸一下烧红了。”
裴嫣莫名羞赧，忙将她推了出去：“你、你快走吧。”
为了掩饰自己莫名其妙的心慌，她还贬低了一下霍行简：“霍行简真是个控制狂。”
夏听晚下意识反驳了两句，再次扔下好姐妹先行离开。
顾景炀不想去凑烟花的热闹。
他和李月庭作为娱乐公司的大少爷，都是娱乐新闻的头条常客，鬼知道会不会被拍。
再则，傅怀舟和裴嫣看烟花，他在旁边当灯泡啊？
作为傅怀舟的好兄弟，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于是，顾景炀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傅怀舟做了个“请”的手势，裴嫣顺势去了露台。
江水粼粼，建筑灯火如各色星火映在水中，裴嫣俯身趴在栏杆上，一派小女儿姿态。
晚风吹起她耳边的长发，发丝蹭过她如玉的侧脸，看得傅怀舟想要动手撩起。
他俩对镜头不敏感，自然不知道，原本跟拍顾景炀的人，把镜头对准了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