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朵朵同样一本正经地回视，“怎么听起来你像是在说我无理取闹？”
东方瀚:“不！分明是我在求饶，就差跪地的那种。”
莫朵朵嘴角微抖，想笑，“你倒是跪一个给我看看呗。”
东方瀚挣扎着起身，像是马上就想表演一个。
莫朵朵忙按住他没受伤的那侧肩膀，“不要命了？”
东方瀚趁机扣住她的后脑勺，把她扳向自己，深吻。
熟悉的柔软，熟悉的味道，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硬和霸道，在她唇齿间探索，扫荡。
几个夜晚的辗转反侧，被误会后的患得患失，差点失去的恐惧，双胞胎的惊喜……这么复杂的情绪，都想一一传递给她。
莫朵朵怕弄到他的伤处，全程不敢挣扎。
没想到没被坏人砍死，却差点被亲得缺氧而亡。
良久，东方瀚盯着她水雾迷蒙的双眼，“太太凭良心说，我在床上跪得还少吗？”
脑海中闪过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莫朵朵忍不住抬起双掌，盖住滚烫的脸颊。
王倩倩心情很好，出了医院就开始喋喋不休，“知道吗？我身边还没有亲戚朋友是双胞胎的，好神奇啊！我要给他们买一模一样的衣服鞋子帽子和玩具。你说我现在申请做干妈还来得及吗？”
杜骏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有点好笑，“应该可以吧，毕竟你也是第一个见到他们的人。”
他指的是b超。
王倩倩更兴奋了，这也是她第一次看胎儿的b超，“你都不知道，那么小小个，像颗花生似的，太有趣了！不过双胞胎妈妈应该很辛苦，再过几个月肚子得像气球一样大了。”
杜骏笑容越来越深，“你以后肯定是个好妈妈。”
王倩倩半晌没有出声，她当然会是好妈妈。
要不不生，要是生了，肯定会用尽全力去爱他。
她想到了王妈。
是不是每个新生命降临之前都是这样备受期待？她是不是也曾被这么期待过？
以前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毋庸置疑的，现在她有点怀疑。
就好像她以前理所当然地以为父母的爱是平均分配的，现在才知道她得到的根本不是三分之一。
车厢中的空气稍显凝滞，杜骏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正想跳开话题，王倩倩的手机响了。
掏出手机看了，但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接听。
谁啊这是？杜骏好奇，视线不由自主飘了过去，“爸爸”两个字定在了屏幕上。
心里一个咯噔，不敢出声了，更专注地看着路况。
“喂。”王倩倩到底还是按了接通键。
那天深夜离家到现在，除了王轩，家里没有任何人联系过她。
他们是对g城的治安太有信心？还是对她太有信心？
说不失望是骗人的，但要说多难过也没有。
毕竟被伤过的心，麻木还没有完全退散。
“倩倩……”王爸似乎在组织语言，良久才问，“吃饭了吗？”
王倩倩:“正准备去吃，有事？”
“……对不起！”王爸声音很轻，他确实深感愧疚，如果他能担起家庭重任，女儿就不会这么累了，“是爸爸没用……”
“说这些干嘛？”王倩倩不受控制的眼眶发热，她在意的又不是这个。
每个人的能力不同，爸爸文化水平有限，也尽力了，她就是太体谅他们了，才会这么努力！
王爸又问道:“什么时候有空？能回来一趟吗？”
“什么事？”王倩倩自觉还需要一些时间来平复心情。
王爸:“嗯，急事。”
不想在杜骏面前聊太多，王倩倩答道，“明天中午吧。”
挂了电话后车厢里两人都没了聊天的兴致。
王倩倩想着自己的心事，直到吃完饭回到酒店，终于发现他杜骏不对劲了。
话少，饭没吃两口不说，现在更是屁股像是长了钉子似的，坐不住了。
看着他泛白的嘴唇，王倩倩手掌覆上他的额头，“病了？”
杜骏有气无力地说，“我可能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
“嗯？”王倩倩不解地抬眸。
杜骏:“创伤后应激障碍简称 ptSd，是一种常见的创伤后遗症。当人经历或目睹严重的创伤事件，如战争、暴力袭击、严重事故、自然灾害等后，可能会出现过度警觉和焦虑：容易受惊、难以入睡、烦躁不安，没有安全感等等。”
王倩倩越听越迷茫，一头雾水，“so？”
杜骏眼眸黝黑而专注，“我明天能送你回家吗？”
王倩倩这才明白他的“创伤”指的是什么，收回了手，在沙发一角坐下，“干嘛？”
“上次你回家后人都不见了，我怕！”杜骏亦步亦趋，在她身边坐下。
王倩倩那么认真对待工作的人，上一次回家后工作能说扔就扔，男朋友能说不要就不要！
阴影太大，以致他现在听到“家”字有点怕。
“别闹。”对上他灼热的视线，王倩倩垂下眼眸，声音很轻。
她都还不知道怎样面对父母，怎么可能把他带去？
“我哪是闹？我就在楼下等着，不上去行不行？”杜骏凑近双手捧着她的脸，强迫她和他四目相对，“要不你回头弄个出国留学，旅居国外什么的，我去哪里找？”
“原来贫穷限制了我的思路，杜总这个建议我倒是完全没想到。”王倩倩嗓音不自觉染上了笑意。
杜骏想哭，想赏自己一个耳刮子，“你这是要我死！”
王倩倩心有不忍，“这么没有安全感？”
杜骏:“在你心目中什么都比我重要，随时都可以把我抛弃，甚至不如一件衣服重要，我帮你带件衣服回来，你看了都眉开眼笑，看到我你还叹气。”
王倩倩呼吸一顿，是的，那天在办公室看到他第一反应并不是惊喜，因为当时是抱着分手的心态。
看着他脸上的惶惶不安，王倩倩心中像是被敲开了一个大洞，暖暖的爱意瞬间涌了进去，她直起身子，在他唇角亲了一下，“这样有安全感了吗？”
“有，但不多。”杜骏定定地看着她。
王倩倩攀上他的脖颈，又啄了他一下，“这样呢？”
杜骏嘴唇恢复了一点血色，“百分之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