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文洲跟余薇站在不远处，余薇手上还提着保温盒。
时间仿佛静止。
余薇回过神，看向宴嘉怡，“暖暖，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都没跟我跟你爸说？”
紧握的手慢慢地松开。
宴嘉怡走到余薇身边，悄悄地看了一眼宴文洲，喊了一声，“爸，妈，我……昨天回来的，还没来得及跟你们打招呼。”
余泽秋走了过来，“爸，妈。”
宴文洲扫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地说：“先上楼。”
到了公寓里，余薇把东西拿到厨房里，宴嘉怡跟了进去，她把花放到一旁，余薇把保温盒的东西放进冰箱。
回过身，看到那些花，余薇低声问：“暖暖，你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回国？”
宴嘉怡捏紧手心，“妈，我想陪着哥哥。”
余薇眸光动了一下，看着她有些发红的眼眶，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颊。
宴文洲带着余泽秋进了书房，他坐到书桌前，上面摆放着一本还未看完的漫画书。
“爸……”
“嘉怡昨天回来，你怎么没跟家里打声招呼？”
余泽秋脸色有些苍白。
“她已经知道你的身体状况？”
余泽秋歉疚地看向他，“爸，对不起。”
“小秋，事情已经发生，我不想去苛责你什么，但是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我并不赞同你们在一起。”
“我知道，我也明白，我这样的身体没有资格喜欢任何人。”余泽秋声音悲凉，“可是，我已经推开了她太久，我不希望……等我去世以后，她的回忆里，只有我的背影。”
宴文洲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按住他的肩膀，“嘉怡从小被我们保护的太好，从小到大，她最大的挫折，就是当初你跟庞淼在一起。”
“明知道你跟嘉怡有情，却送嘉怡出国，就是我跟你妈的态度，她还年轻，我不希望她承受太多的东西。”
余泽秋眸光动了一下，他没想到妈妈也知情。
“小秋，在这件事上，我们只能更为嘉怡考虑。”
“我明白。”如果可以，他也希望她可以一辈子不知情。
可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奇妙，越不想发生的事情，往往就越会发生，推不开，也躲不掉。
宴文洲深吸一口气，“我们会先带嘉怡回去。”
客厅里，宴嘉怡找了一个花瓶出来，把每枝花拆掉包装，余薇帮她一起拆，“暖暖，去收拾东西，一会儿先跟我们回家。”
宴嘉怡手上的动作顿住。
余薇把她手里的东西接过，“暖暖，听话，去收拾东西。”
宴嘉怡只好去了房间，把自己的行李整理好，她出来的时候，宴文洲跟余泽秋也在客厅里。
那束花已经全都放进了花瓶里，开得正好。
宴文洲接过她手上的行李，宴嘉怡看向余泽秋，余泽秋向她笑了笑，“回去了之后，早点休息。”
宴嘉怡点了点头。
余薇看向余泽秋，“冰箱里有排骨，还有饺子，晚上饿了，就自己煮点，如果……身体不舒服，记得打电话，知道吗？”
余泽秋颔首，“我知道了，妈。”
宴嘉怡还想跟余泽秋说什么，宴文洲已经搭上她的肩膀，把人带了出去。
余薇跟在两人身后，把门关上，公寓里又恢复了一片冷清。
到了地下停车场，宴嘉怡挽住余薇的胳膊，跟她说着在国外这段时间发生的趣事。
司机见几个人过来，急忙过去接过宴文洲手里的行李箱。
坐进车子里，宴文洲坐在了副驾驶，让母女两个坐在后排座椅上。
宴嘉怡说起第一次上课，因为不认识路，找错了教室，宴文洲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下周一我去国外出差，顺路送你回去。”
宴嘉怡脸上的笑容顿住，“爸，我不想回去。”
“为什么？”宴文洲态度冷淡，“你打算以后都不去上学？”
“我……”宴嘉怡刚要说话，余薇握住她的手，“暖暖，学肯定是要继续上的。”
接下来一路沉默，回到别墅里。
佣人将宴嘉怡的行李搬上了楼。
宴嘉怡看向宴文洲，“爸，我想过阵子再回学校。”
“过阵子是几天？”
宴嘉怡眼眶有些发红，“我还不确定。”
“那就好好想清楚，确定一下。”
“我想要留在国内，陪哥哥……”
“他是个成年人，有什么好陪的？”宴文洲面色沉了了几分。
“你明知道哥哥他的身体状况！”宴嘉怡有些失望地看着他，“如果我继续在国外读书，那他要怎么办？”
“你没在的时候，他一样过得很好。”
“我喜欢他！我要跟他在一起！”宴嘉怡捏紧手心，“就算你跟妈妈反对，我也要跟他在一起。”
宴文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们反对，你们要怎么在一起？如果我们不同意，余泽秋敢跟你在一起吗？”
宴嘉怡委屈地看着他，“你们为什么要反对？”
“因为你是我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宴文洲失望地看着她，“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这个年纪，要做的是享受生活，享受恋爱。”
“跟哥哥在一起，我很幸福！”
“幸福？你这个年纪连爱情是什么都还没搞清楚，哪里来的幸福？”
“谁说我不懂爱情？”宴嘉怡眼神倔强地看着他，“我已经成年了，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许多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宴文洲神色缓和了一些，“学一定要上，我不可能让你一直留在帝都。”
“你们之前瞒着我，现在我知道了，为什么你们还要把我送走？”宴嘉怡一脸失望，“我喜欢他，我要陪着他。”
“暖暖。”余薇心疼地看着她，“你爸说的没错，许多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没有把事情想得很简单。”宴嘉怡握紧手心，“我知道我要面对的是什么，爸妈，我已经长大了，无论跟他在一起，将来我会经历什么，我都可以坦然地接受。”
客厅里陷入一片死寂，良久后，宴文洲不再看她，转身上了楼。
“暖暖，你今晚先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
宴嘉怡看向余薇，“妈，你也不希望我跟哥哥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