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辉和阿音也是福利院出去的，我一直在资助他们。”
宋清离了然。
“福宝的父母离婚，母亲一走了之，她爸又在那场事故中丧命，她成了孤儿，在一众亲戚中被踢皮球。”
“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发烧发到三十九度，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差一点就没命了。”
两人走到一颗大槐树下，刚好能看见教室里坐着的孩子。
今天的天气很明媚。
少年的脸在斑驳的树荫下，忽明忽暗。
宋清离想起那天老李在课堂上问大家，你们的梦想是什么？大家都热情满满的抢着回答。
她看一旁的顾南琛漫不经心的样子，顿时有些好奇，凑过去小声问道：“同桌，你以后想做什么？”
他顿了顿，眼里像是盛着细碎星河，答道：“也许……当个律师吧。”
宋清离记得，她当时还惊讶于顾南琛说出的答案。
现在看来，是早就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
叮叮叮——
下课铃声响起。
孩子们蜂拥而出，互不退让的抢着玩小花园里的跷跷板和秋千。
这时，一个胖嘟嘟的扎着一对羊角辫，穿着粉色毛衣的小姑娘也从教室里跑了出来。
看见顾南琛，她开心坏了，兴奋的叫道：“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福宝好想你啊！”
顾南琛看着向他扑过来的一小团，连忙弯下腰，伸出一双大手，直接将小福宝抱了起来。
“想我讲的故事了？”他揉了揉福宝的小脑袋，低声笑着道。
“当然不是了，我就是想哥哥了。”小福宝小眼珠咕噜一转，古灵精怪的。
然后她转头看见了一旁的宋清离，也不认生，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就脆生生道了句：“漂亮姐姐好呀。”
这小丫头讨喜的紧。
宋清离摸了摸小福宝的头，还轻轻的捏了捏她脸上的软肉，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黎思枫，大家都叫我福宝。”小福宝声音很清脆。
这个小名是李院长给她取的，小福宝脸上肉肉的，很可爱，看上去就很有福气的样子，所以就叫福宝。
“今年几岁了？”
听见这个问题，小福宝骄傲的扬起脑袋道：“五岁，福宝马上就是大孩子了。”
“确实，马上就是大孩子了。”看着她可爱的小表情，宋清离忍俊不禁。
“福宝想听故事吗？”宋清离之前也去过儿童福利院做义工，所以也能很好的去和福宝互动。
果然，福宝对这个提议心动了，但是她怕宋清离讲了顾南琛就不讲了，所以搂着顾南琛的脖子撒娇道：“姐姐讲故事，哥哥也要讲。”
“那是自然，姐姐讲的是姐姐讲的，哥哥也要讲，那小福宝去叫一下也想听故事的其他小朋友，大家一起来，好不好？”宋清离温和道。
“好啊，好啊，我去叫他们。”
小福宝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忙不迭的答应道。
然后她就去叫她的小伙伴们了。
因为之前李院长也通知了一下小杨老师，所以，在小杨老师的组织下，秩序井井有条。
大家围坐在草坪上，形成了一个大圆圈，这些孩子正是闹腾的年纪，里面最大的一个也才十岁，所以气氛很是活跃。
宋清离给他们讲了个尼尔斯骑鹅旅行记，她本就是偏温婉类型的，所以孩子缘相当的好。
讲完之后，孩子们又缠着她再讲一个。
她笑着说，让顾南琛先给他们讲一个故事，然后她再接着讲。
顾南琛看着眼前笑得肆意的少女，心一动。
或许宋清离她自己没有注意到，虽然她平日里看着平易近人，但是，却很少有这样开怀大笑的时候。
绝大多数的时候，她都是克制的，她的内心实际上从来没有真正打开过，一直以来分寸感都很强。
他在孩子们期盼的目光下，给他们讲了个木偶奇遇记。
后来，一直到韩辉和阿音来的，他们带了一大堆的日用品和小零食，孩子们被小零食吸引，这才散开。
“琛哥，还有……”
韩辉看见宋清离，想打招呼却不知道她叫什么。
看出韩辉的窘迫，所以宋清离连忙道：“我叫宋清离。”
“清离妹子好。”
大家寒暄几句后，顾南琛和宋清离就要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福宝上前来，一把就拉住宋清离的手。
她眼里亮晶晶的，满是期待，声音也有些奶乎乎的道：“姐姐，你下次还会来吗？还会来看福宝给大家讲故事吗？”
宋清离不忍心拒绝，她捏了捏手中胖乎乎的小手，然后十分肯定道：“只要姐姐有时间，下次一定会来看你的，还给大家讲故事好不好？”
“那姐姐下次一定要来哦，撒谎的人鼻子会变长的。”小福宝想起刚刚顾南琛说的那个故事，然后认真的对她道。
“好，拜拜。”宋清离失笑，她摸了摸小福宝的头，然后起身道别。
小福宝恋恋不舍的挥着手：“姐姐再见，哥哥再见。”
——
刚进小区，他们就看见了梁萍，她正站在门卫亭，不安的搓着双手。
显然，梁萍也看见了他们。
她快步上前，拦在了宋清离前面。
就这么两天，梁萍鬓角的头发全都白光了，脸上的皱纹显然也深了不少，整个人憔悴的不行。
“宋同学，我……有一个请求。”
显然，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是很没有底气的。
“阿姨你说吧。”
宋清离看着眼前的妇人，心里终究还是不忍，倒不是，她有多圣母，只是从梁萍身上，她看见了叶舒的影子。
“我们还是借一步说话吧。”
在小区门口，人来人往，也确实不方便说话，宋清离同意了。
三人移步到了小区外的一个公园，公园里几乎没什么人。
“这里可以了。”
没曾想，宋清离话音刚落，梁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您这是干什么？”
她连忙上前，要扶梁萍起身。
但梁萍却红着眼，摆开她的手，执意要跪。
“宋同学，我知道我现在的做法不对，但是，算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