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院士看向顾知秋，心里更凌乱了。
按照顾知秋的逻辑。
地球产生生命体并非偶然，而是被选择的结果。
水携带着大量信息被储存在地球上。
为了信息的更好传递，滋养出了生物。
并制造出了繁殖机制。
而繁殖冲动，深入骨髓，让每一个生命体自出生开始，便为基因的延续而努力。
可如果反过来一想，如果基因延续实际上是为了信息的延续，也挺可悲的。
按照顾知秋的逻辑。
人类的出现也并非偶然。
而是源自于信息的泄露。
水中的信息就如同一个装满财富的密码箱。
而人类意外产生的意识，则是撬动这个密码箱的撬棍。
大胆的猜想让整个会议室都变得异常寂静。
虽然对于顾知秋的猜想，他们还是以质疑为主导，但正是因为这个让人充满质疑的猜想，让他们所有人都心生忌惮。
因为水的吸收波段毫无缘由没有道理的变化，让他们根本无法用现有的科学来解释。
而顾知秋提出的水编程猜想，虽然反常识，但似乎也是最符合的解释。
在会议室陷入一片诡谲的寂静后不久。
一道急促的开门声打破了这古怪的气氛。
侯国强和沈千澈一同走进了实验室。
“怎么回事？怎么情绪这么低落？”
侯院长似乎一眼就看出了实验室中的气氛不太正常。
随后，所有院士纷纷转头看向顾知秋。
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那意思也很明显。
“知秋，怎么了？”侯国强问道：“发现什么了吗？”
顾知秋道：“侯老，我们发现重氢水吸收的电磁波波段和普通水有差异。”
“嗯？”
侯国强微微皱眉，道：“液态重氢水和普通水不是没有结构上的变化吗？”
郭老院长解释道：“是的，但从光谱上显示，重氢水的吸收波段确实出现了变化，原因不明，这也是现在所有研究工作停滞的原因。”
几名院士低落道：“侯院长，重氢水的滤波变化，是违背科学常识的。”
“太突然了，我们曾经把水当做一切实验的标杆，这是生物学和化学的基础。”
“可水的物理属性在分子结构没有变化的情况下，物理特性突然发生改变，这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顾同学提出了一个猜想，他猜想水中是有‘编程’的，重氢水的出现是人类对普通水的编程进行了改写。”
实验室中乱糟糟。
侯国强也一时有些没有缓过神来。
“这猜想确实大胆了一些。”
他带着沈千澈走到几位院士面前：“这位是华科大高分子材料专业的优秀学生，也是我们华科大材料学这么多年难得一见的好苗子。”
侯院长对沈的夸赞，并没有太大的效果，在全员情绪低落的情况下，所有人便没有了寒暄的心情。
沈千澈额头冒汗，尴尬的看着一众前辈，点头致意。
顾知秋突然站起来，把他拉到了一旁，简单交代了一些什么。
一两分钟之后，两人这才又走了回来。
“说什么悄悄话呢？”侯老问道。
“没什么，就是简单说一下情况。”
“在路上我和千澈也简单说了一下，”侯老道：“千澈耐得住性子，我是打算让他从微观的层面，对重氢水进行严密的观察，以发现其向正常水扩散的原理，从而找出解决办法。”
顾知秋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分子层面的液态重氢水并没有什么异常。
所以按照他的猜想，真正的问题不是出在微观层面的分子结构上。
重氢水依旧能吸收电磁波，就意味着重氢水依旧是极性分子。
所以问题的根本，很可能是水分子运动的状态变化。
电磁波过水的原理很简单，在高频振动之下，影响水分子进行受迫振动。
而对于电磁波的吸收波段变化，最大的可能应该出现在分子运动的改变。
也就是说水编程猜想所影响的，并不是改变分子结构，而是改变了分子的运动规律。
就好像变成，同样的0和1能创造出各种各样的逻辑和软件，不足为奇。
当然，顾知秋和沈千澈说的事情，和这些都无关。
办公室的压抑气氛源自于顾知秋大胆又让人忌惮的猜想，出于专业的事情由专业的人来解决的考量。
顾知秋很快就被侯国强带了出去。
大胆的猜测是好事，但影响到科研情绪就不太好了。
侯国强和顾知秋走在中科院的路上，突然开口道：“我对你的猜想会持有保留意见，你别多想。”
“我没有多想。”
“你小子我还不了解？嘴上说着没多想，心里恐怕也是不服吧？”侯国强道：“刚才和千澈私底下说了什么？是不是让他帮你验证一些猜想？”
顾知秋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侯国强道：“猜想和实验是两回事，猜想可以天马行空，但实验要脚踏实地，哪怕千澈来了，我也会让他按照流程，逐步推进验证过程。”
侯老是担心顾知秋的提议会打乱环境实验室的验证过程，他的猜想过于不着边际，对于解决重氢污染问题，意义不是很大。
因为人类截止到目前为止丝毫没有察觉到水中的编程信息。
哪怕花费大力气验证成功了，凭借人类现有的科技和对水的了解，根本无法进一步解决问题。
顾知秋似乎看出了侯老的担心，无奈道：“我真没拜托千澈帮我验证什么，我就是和他说了一下实验室的情况。”
“我说实验室的这些院士们可能比较守旧，让他不用太听话懂事，有什么方向就去大胆尝试。”
“就这些？”侯老看向顾知秋，有些哭笑不得。
“就这些。”
“你小子，”侯老道：“对了，我想了一个路子，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你觉得在火星或者月球上殖民怎么样？”
顾知秋微微皱眉，后仰着身子看向侯国强：“侯老，您是认真的吗？”
“可行性怎么样？”
顾知秋看侯国强不像是在开玩笑，低头思索了一下，道：“我觉得我有必要再跟您仔细说一下我的猜想，关于水编程猜想，他们替我说的还是含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