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挽表示她完全明白了:“我懂了。”
拎着女性灵蛛回去以后，颜挽听她将前因后果讲的清清楚楚。
这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她想要检举上司私吞公产，却被称为污蔑而遭遇开除。
而女性灵蛛的身份也稍微有些特殊。
这个小文明是类似分封制，每个星域基本都自成一个小势力。
最初发现恒久之河的这个星域的领主主动找了珍兽保护会祈求庇护，之后合作一直延续至今。
而女性灵蛛是最初领主亲近下属的后裔，虽然如今已经不得势，却因为残留的荣誉，依旧保持着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不过现在都被她破坏了。
因为她举报的是她的顶头上司。
颜挽的眼神略有微妙，打量两眼眼前女性灵蛛，觉得她有点太憨又太偏激了。
“那么你是否愿意为我作证？”旁边的黑月有些兴奋，他觉得自己的业绩来了。
女性灵蛛闻言扭头看向颜挽，脸上带着征询，那张跟人类没有区别的脸是极其妖艳的美。
连白色的肤中都析出一阵魔魅的病态感觉。
可她看起来却格外乖巧，眼巴巴的，如同蹲在等待主人下命令的小狗。
颜挽怀疑如果自己不说话，她会一直这样望着，最后不得不发言再次询问。
“你愿意为他作证吗？证明你的上司贪污侵吞恒久之河的公物，侵犯珍兽保护会的利益，违背合约。”
“谨尊您的命令。”低眉垂首的灵蜘恭敬的领下任务，看起来严肃认真的过分。
“那谢谢你了。”开口道谢的并不是颜挽，反而是旁边黑月在抢话。
他伸手要去搭女性灵蛛的肩膀，眼里满是探究，却被她疏离的躲开。
黑月一点也不尴尬，极其自然的收回手，在空中拐了个弯，然后搭到了颜挽肩膀上。
“你叫什么名字啊？”
黑月的询问语气温和，表情也很友善，颜挽却感受到了他身上略有不善的戒备情绪。
女性灵蛛视线牢牢的沾在他放在颜挽肩膀的手上，隐隐的不满从她身上洋溢出来。
就像是看见了自己崇拜的人被冒犯了一样。
“化灵。”
“哈哈哈哈真是个好名字，你挺不错的，可惜的是在这种地方是混不出头的，你既然愿意帮我作证，那我也会帮你。”黑月的话听起来豪气万分，可颜挽怎么听怎么感觉假。
“不需要。”名为化灵的女性灵蛛语气冰凉，可她立刻又殷切的看向了颜挽。
期盼又渴望的开口请求:“请让我跟在您身边吧，大人，我定会为您扫清路上的一切障碍。”
刚刚她说清楚了关于恒久之河的一切，同时也了解到了颜挽跟黑月是珍兽保护会的人。
她并不觉得意外，反而觉理所应当，心里一阵更甚的仰慕。
仅有这样高尚的环保工作配的上眼前人的圣洁。
至于旁边的黑月，她自动忽略了。
颜挽:“……？”
她这回是真的有点想叹气了，之前在那伽收的一帮人还待在玄德洞天里天天闹着要出来，说要为她效忠。
且不说这个，她在外面都还没有固定的住所也还没什么积蓄，哪里还招的起下属。
真要收了，不仅身边的大狮子会闹别扭。
洛神估计也会委委屈屈的不高兴几日。
而且，她瞟了一眼笑容逐渐变得“和善”的黑月，感觉他快绷不住脸上的表情了。
明明之前初见还是游刃有余的模样，现在却越来越少年稚气。
“抱歉，我并不需要下属，不过你可以跟我当个同事，尝试着进入珍兽保护会如何？”颜挽扬起一个礼貌的笑容，鼓励的说。
“好的！我会的！”化灵一点也没感受到被敷衍，反而异常振奋的回答。
颜挽又点头敷衍了两声，终于把她送了出去。
一回头，就看见黑月假装哀怨的眼神。
“大小姐，你可真受欢迎的。”
“那当然。”颜挽没有了那炽热视线的注视，自在了许多，“你打算怎么办？”
“先报告前辈。”
提起这个话题，黑月长呼一口气，慎重的说:“毕竟事关的数额过大，这么多年下来，贪的最少也有千万的星际币了，不是我能独自处理的。”
他又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而且我还是个实习生嘛，我身上又还欠着大小姐你的二十万，还是要稳重一点。”
“还记得我的二十万就好。”
……
令黑月没想到的是，接到他的汇报后，马上就有高阶外派员过来了。
还是个熟悉的人，那是之前接引白晔入会的人。
“你—好—”悠悠拉长的语调听起来很特殊，音质宛如空谷回音，缥缈极了。
白玉骨骼泛着莹润的光，鸟头眼睛处空洞洞的，什么也没有，颜挽却能感受的到。
他在看她。
“你好，前辈。”黑月略前一步，就遮挡住了身后娇小身影的大半，脸上扬起的笑容没有一点破绽。
“详情你一定已经了解了吧？我就不再介绍一遍了，之前恒久之河的预约手续我已经办好了，今日就能进去了。”
“前辈你来的正正好，现在就走吧。”
“待那个负责人带我们进去……”
“嗯—”北慢悠悠的说:“我都知道，你安静一点，有点吵。”
他看起来很坦诚，也没有任何不善，更像是一个提醒。
可看着黑月委屈的闭麦的样子，颜挽有点想笑，手指轻轻戳了他一下。
“怎么了？”
“喂，以前有没有人说过你吵啊？”
颜挽得到少年骄傲的眼神跟一个太阳一样的笑容，那是一个会让人联想到沙漠、太阳、金字塔的野性笑容。
他恣意的说:“那当然是没有了，我这么魅力四射，排队想跟我聊天的人都排满黑菱圆环外围了。”
“那你现在有了，说你烦的人。”颜挽抓住重点取笑他。
“大小姐，别戳人痛点啊。”黑月鼓起了脸，语气无奈。
“你该顺着我的话夸我才对。”
“那你先夸我。”
两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全数灌入北的耳朵中，他平静的微侧了头，悄无声息的看向打闹的二人。
一片虚无的眼眶中什么也看不出来。
仅有他自己知晓，他心里有些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