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指着周明枫和李珍珍对李大壮喊道：“当家的，你看，姓周的和狐狸精就在这儿呢？我就说狐狸精臭不要脸，惯会勾引人吧，青天白日的，就搁这儿要男人伺候，呸！”
杨氏说话的声音不小，口水四溅，说完，还往豆腐摊这边呸了一口浓痰，痰液沾在盖豆腐的纱布上，直接就把李珍珍恶心到了。
娘的，故意的吧，诚心弄脏老子的豆腐是吧？
李珍珍直接就拉下了脸，腾地站了起来，抓起自己坐的板凳就砸了过去。
杨氏没想到李珍珍这么猛的，嘴仗还没开始打，就直接动手了，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讲武德的嘛。
看着朝自己直直砸过来的凳子，杨氏吓得脸色都变了，急忙就是躲闪。
旁边的李大壮眼疾手快，一把将杨氏拉开，一张木头小板凳擦着杨氏的面门而过，嘭地一声掉在地上，把地面砸掉一块泥。
李大壮看了一眼地上的凳子，又看了看扔凳子过来的人，心想怪不得中秋节那天，自家婆娘这样泼辣的人都能吃亏，这动不动就拿凳子砸人的气势，一般人谁惹得起？
李珍珍把凳子扔出去的时候，随手又抓了一块从豆腐箱上卸下来的木板，瞪着眼怒气冲冲地就要去打杨氏。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呢。
“媳妇，媳妇，”周明枫连忙把人拉住，他说：“媳妇，这里交给我，交给我就行。”
媳妇在气头上，但对方是两个人，周明枫可不能由着媳妇冲上去。
李珍珍是真的很气，她的豆腐，还有大半箱，沾了杨氏的口水和痰液，不能卖了。
这可都是钱！
“枫哥，你别拉着我，我今天非把这女人打服气为止，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到我这里来挑事。”
李珍珍气的脸都红了，卖豆腐本来就是挣的几个辛苦钱，为了做豆腐，周明枫都好几个月没睡过一个整觉了，这丑女人居然一上来就往豆腐上吐口水。
是可忍，孰不可忍？
看着已经气成河豚的媳妇，周明枫掩下对杨氏的怒意，换了一副温柔的神色，抚着李珍珍的后背，安慰李珍珍：“没事，没事，媳妇，咱不生气，有我呢。”
“是啊，嫂子，还有我呢，有我和大哥两个男子汉在这里，这时你就甭操心了。”明平拉着李珍珍的衣袖，像个小大人一样宽她的心。
李珍珍勾了勾唇，在明平头上揉了揉，算是对小家伙的回应。
这边的动静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这时，有人认出了杨氏：“哟，这不是中秋节那天讹月饼的人吗？怎么今天又来了？”
“你这么一说，我也认出来了，啧啧，这第一次没成功，还想来第二次不成？”
……
周明枫沉着脸，直接走向李大壮。
李大壮比起周明枫要矮了半个头，周明枫往他旁边一站，李大壮顿时就怂了。
周明枫指着沾在豆腐上的脏污，眼神冰冷：“这个，你说怎么处理？”
李大壮不敢直视周明枫，心道，怎么处理？我怎么知道怎么处理？又不是我弄脏的。
他总觉得眼前这个人，一脸凶相，脸上还有这么可怕的伤疤，看起来就像一个从地狱来的，索命的阎王。
他后悔了，不该听臭婆娘的怂恿，不该到这里来。
从阎王手里讹银子？怕不是嫌命太长了。
“那个，要不让我婆娘给你们洗洗？”李大壮缩了缩脖子，明显地底气不足。
李大壮这畏畏缩缩地样子，成功地引来了杨氏的谩骂：“烂泥扶不上墙的没用东西，说什么呢你？洗什么洗？什么叫给他们洗？
这些东西本来就该是我们的，姓周的娶了我们家大妹子，周家的东西都是大妹子的，大妹子的东西还不就是我们的。”
杨氏这逻辑，哲学家听了都要说一声妙。
围观的吃瓜群众更是赞叹，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杨氏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她继续输出：
“姓周的现在跟狐狸精裹在一起，还不知道把我家大妹子怎么样了？说不定人早就被他们周家给磋磨死了，我们好好的人交给他，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哎哟，我苦命的大妹子啊。”
又指着周明枫嚎道：“姓周的，你还我妹子来，我妹子十六岁嫁给你，我们家养了十六年，花了不少银钱，嫁到你家才多久，就被你给磋磨死了，没天理了啊！”
周明枫厌恶地瞥了杨氏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堆什么污秽之物。
没有理会杨氏的疯言疯语，周明枫盯着李大壮，问：“你今天到这里来，是想看你妹妹还是想要钱？”
李大壮：……
那个大傻子有什么好看的，当然是要钱了。
但他肯定不敢这么说。
于是他支支吾吾：“主要是，是看，看我妹子，只要我妹子好，我，我就放心了。”
“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珍珍她过得好好的，你可以走了。”周明枫这话，听着很像是逐客令。
杨氏不乐意了，你说活得好就活得好？你说让我们走我们就得走？
偏不走？
“姓周的，你糊弄谁呢？你说我妹子过得好，你倒是让我们看看啊？”杨氏吼道。
李珍珍走了过去，有人这么想她，想要看她，那就给看呗。
“你不是要看我吗，来啊，给你看，好好看！”
杨氏：“狐狸精，谁要看你？”
“呵！”李珍珍讥笑道：“你这人还真是搞笑，刚才不是你说要看你妹子，怎么，你连你妹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你就没看到出来我就是你妹子？”
“狐狸精，我自家妹子长什么样我还能不知道，你少在这里给我打马虎眼，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杨氏还在那儿骂骂咧咧，满口喷粪，李大壮却再次打量起李珍珍来。
这么一看，感觉眉眼还真有点相似。
“你，你，你真是我妹子？”李大壮狐疑地问。
李珍珍都不想理他，听听这是当大哥的能说出来的话吗？怎么着也是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六年的人啊。
李珍珍不想回答，却有人替她回答。
“对，她就是你妹子。”
一个十分笃定的声音响起，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