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确实没认出来是你。”
“这还得亏你的睡姿提醒了我，你睡觉会踢被子。”
“个子可以用增高鞋垫改变，但睡姿变不了，你睡觉会踢被子。”
神秘人盯着林初九手里的东西面色很难看。
林初九微微一笑，“这颗迷你炸弹可是你给我的，你也不想它用在你身上吧。”
“……”
神秘人终于摘下了头套，那张脸正是楚桔的。
林初九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楚桔戴着一副圆形眼镜，头顶呆毛翘起，两颗兔牙随着他说话隐隐露露，看起来很呆的样子。
现在的楚桔眼神是极具侵略性，装满了阴霾，展露的上半身腱子肉也是鼓鼓囊囊，一点都看不出之前的样子。
他摘掉变声器，恢复原本的声线，“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还记得你给我的那本基地手册吗？规则十九条，‘私自闯研究所者当场击毙，举报者可获得三枚五阶晶核奖励’。”
“在你第一次邀请我去夜探研究所的时候就起疑心了，我不认为只是救了你一次，你就愿意相信我不会告发你私自进研究所。”
五阶晶核什么概念，相当于一千名丧尸里才勉勉强强能出一个五阶晶核，而且还是三枚晶核奖励，对异能者而言是提升实力的最大诱惑。
“像你这种手握基地消息的人，想要偿还救命之恩的话大可选择用信息交换，保证自己利益的同时又不会冒险。”
“一切的问题就出在，从一开始你就对一个见面次数屈指可数的陌生人太过信任了。”
楚桔的凝着那颗指盖大小的的炸弹，声音幽幽。
“你确实很聪明，但万一这颗炸弹是假的呢？”
林初九可不信他的诓骗，“那我捏紧试试看会不会爆炸。”
他无法杀楚桔，不代表他不能借外力杀他。
眼看林初九合上了手，楚桔先败下阵来。
这是计划之外的变故。
“……等一下，你有什么要求。”
林初九抬起左脚，“先把锁圈打开。”
“钥匙现在不在我身上，我上楼取给你。”
“别想耍花招。”
林初九寸步寸屡跟在他身后，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小的动作，直到锁圈彻底解开。
没了锁圈威胁，林初九将从餐桌上顺来的一支筷子抵在楚桔的脖颈的大动脉处。
筷子看起来没有威胁，但林初九的眼神告诉他，只要他有任何小动作，捅穿脖子的将会是一柄利刃。
楚桔是人类，不如丧尸抗造，要是真捅穿大动脉他一定会死亡。
他还在试探着，“真舍得杀我？”
林初九将筷子尖头往脖颈肉递进几寸作为回答。
楚桔顺从举起了双手，“真舍得杀我啊。”
“把齐允城和左壹放了。”
“他们在地下室，跟我来。”
地下室藏的位置很隐蔽，通道在一楼的书房地板下。
进去之前，楚桔先从书架上取下两副手套。
“戴上，下面是通电的。”
林初九可信不过他，检查了一遍确定是绝缘手套才戴上。
楚桔像是一副认栽的样子，在前面领路。
他微微侧头，“你就不好奇其他的事吗？”
“比如？”
“比如我为什么要和余桉勾结，为什么要建立烈焰基地招异能者，又或者，我为什么一开始就信任你……”
“无非就是为了解药剂。”
楚桔黑色的眸子酝着异样的色彩，最终他牵动嘴角，笑如平常。
“是啊。”
他抬手想要去按了在铁门外墙面上的绿色摁钮。
在他即将要碰上时，林初九拍开了他的手。
楚桔面露几分委屈，“啊，连这你也不信任我了吗？这颗摁扭是断电的，关人那有电网，不按的话，他们出不来。”
电流确实在嗞嗞作响。
林初九看着墙面上没有标识的绿色摁钮，抿了抿唇。
“给他们戴手套。”
“你也从小窗那看到了吧，电网很密，单单靠手套他们是出不来的。”
盯着按钮思考几秒，林初九点头同意了，“要是你骗我的话你也别活了。”
“不骗你。”
按钮开关按下之后，伴着光亮一闪，嗞嗞作响的电流果真停了下来。
紧锁的铁门自动敞开。
门口的人逆光而站。
影子被拖得很长。
仅一个身影，左壹便认出了来人。
“林除！”
左壹冲了出来，眼底迸发出奇异的光亮，是惊喜的，兴奋的，期待的。
“初九，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了我们。”
这算末日之后齐允城和林初九第一次见面。
想到那晚汪无许口中说的，林初九已经变成了丧尸。
看着和丧尸如出一辙的肤色，齐允城刹时心口发酸，“初九，你受委屈了。”
林初九摇摇头，“师兄，都是小事，先出去再说。”
齐允城跟在后面，在看清林初九身侧挟持的人面容时，百感交集。
“为什么会是你？”
楚桔耸耸肩，“怎么不能是我。”
原来当时在林初九出城时，楚桔他“不小心”找到了关押齐允城的密室，又“不小心”发现余桉的身份，在他装模作样报信要带齐允城离开的时候，余桉及时出现，打晕了他单独带走。
“要是末日没发生，你和余桉进演艺圈一定能大火。”
楚桔不在意的笑了笑，“谢谢你的夸奖。”
在地下室门即将关闭时，他余光不着痕迹的划过那面有摁扭的墙面，勾了勾唇。
林初九挟着人出了地下室。
“解他们身上锁圈的钥匙在哪？”
“都在电视柜下的盒子里。”
没了锁圈的束缚，左壹撕下几块床单将楚桔绑在墙柱上，捆得像粽子似的。
接着，狠狠给了楚桔一拳，“让你欺负我，你活该。”
这一拳让楚桔唇角溢出了鲜血。
虽被捆着，他却稳如泰山。
他喉咙溢出几声笑，似乎在嘲笑左壹幼稚的行为。
看着正在启动车辆的林初九，齐允城莫名觉得忽略了什么。
他回头，看着被捆住的人，神思恍惚。
他们从地下室出来也太过顺利了。
忽略了什么。
他开始从头回忆楚桔每一次来的细节。
楼梯的脚步声，楚桔每次来都戴着手套，接着是铁门的开合。
“初九，你来的时候他没有用门卡开铁门吗？”
“没有，他按了墙上的绿色按钮，电流就断了。”
齐允城目光一凝，“他之前来都是刷卡的，门一开电会自动断。”
“遭了，余桉可能在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