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季明诚连忙道：“我身体不好，全身上下都有病，卖不上价格。”
“我……”季明诚咽了咽口水，“我还有个女儿，今年十一岁，您不嫌弃的话，我可以给你。”
刀疤男听完愣了愣，旋即笑起来，“十一岁的女孩，我要来干什么？”
“我……我老婆”季明诚道：“我老婆也给你，或者我儿子，都可以给你。
他们身体比我好，卖的钱比我多，求你们了。”
刀疤男看不上的摇了摇头，“你这人……
我虽然在道上混，但我遵纪守法，你居然逼一个遵纪守法的人干贩卖儿童妇女这种犯法的事。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你好了！”
见刀疤男又想示意小弟揍自己，季明诚咬咬道：“钱我还，我愿意给利息，我……我上我弟的砖厂干活，工资到手就还你，按月还，可以吗？”
听见刀疤男想了想后微微点头，“那就这样吧！”
说着，他让人重新写了一份字据，四千块按银行贷款利息算，每月五十，还完了事。
这是温恬交待的，让他去季明泽厂里干活，每月工资五十，钱前脚交给茶馆老板，王云后脚去取。
季明诚三十多岁人了，早有自己惯用的一套思想意识，让他像个真正的男人养家糊口是不太可能的。
伟人说过‘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老猫’不管是什么办法，只要有用就行。
这办法虽然有点那什么，但好歹王云每月都能拿到生活费。
季明诚千恩万谢的签了字。
刀疤男边收字据边警告道：“大兄弟，想全须全尾得活着呢！就老老实实按月还钱。
不然我这群兄弟可不是吃素的，你要是信不过我呢！可以去四街八巷打听一下我顾四爷的名号。”
躲在旁边小隔间里看热闹的温恬一整个无语住。
顾四爷？
还挺会编。
其实也没所谓，能唬住季明诚就行。
旁边的王云攥紧了拳头，要不是干活留指甲不方便剪掉了，这会儿指甲应该会陷进肉里。
温恬和王云隔了一手臂的距离，都能感觉到她浑身都在颤抖。
“你……”温恬试探性的问，“没事吧？”
“……”王云侧眸瞪向温恬。
温恬：……
这人行不行啊！
说要卖儿卖女卖她的人又不是她温恬。
就不该多管这个闲事。
却不想王云一脚踹开半掩的门，不知是火气太大还是用力过猛，半锈的铁门摇摇晃晃了两下，啪！一声倒在地上，厚厚的尘土烟雾似的扬起来。
窗口处射进来的阳光下，王云像是顶着效果出场的演员，穿过飞扬的尘土冲到季明诚身边结实给他一脚。
络腮胡抓着胳膊拦住她，“小心伤了他的命。”
“别管我”王云奋力挣扎，“我就是要打死这个畜生。”
这事是温恬导演的，真出什么事她脱不了关系，不想管却又不得不管，无语的翻也个白眼道：“行了，打死他你死刑或无期，剩下你家大丫二宝。
那还指不定会落到哪儿过苦日子。”
“不会的，你跟老三都是好人，不会不管他俩的。”
温恬：……
呵！
这会儿脑子倒挺清醒。
“我们最多让他俩不饿着不冻着，你一直得罪我，你进去了，我也只能报复在他们身上了。
比如，让他们跟小五小六抢饭吃、喝隔夜的牛奶、吃发霉的馒头、穿破烂衣服……”
“你不会的”王云坚持。
“……”直接把温恬给整无语了。
“大道理嫂子不会说，你家那四个孩子那么对你，你都没报复他们。
还有今天的事，嫂子看清了，你是好人。”
“……”温恬唇角无语的抽了抽，“所以你执意要打死大哥？”
“我打死他我偿命，跟你没关系。”
这么些年，赌博、酗酒、打人……她都可以接受，无他，纯粹就是为了孩子，不想别人嘲笑她两个孩子没有爸爸或者妈妈跑了。
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在季明诚的心里，孩子并没有那么重要，挨顿揍威胁一下，就张口要把孩子卖给坏人。
这样的人不配当爸爸更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也行”温恬微微点头，“但你不能在这儿动手，人是我找的。
你把人带回家揍，揍死了也算不到我头上来。”
“没问题，我把人带回去杀。”
季明诚已经像是条濒死的老狗，蜷缩在地上呻吟。
想起方才他要拿大丫和二宝抵债，恨意让王云发掘出无限的潜能，硬是将个一米八一百多斤的汉子从厂房拖到车旁，又手一拎直接将人丢进小货车的车斗里。
怕真搞出人命造孽，温恬将车停到了砖厂。
王云也不计较，跟温恬道了谢后就提溜着人往家走。
温恬连忙跑去找季明泽，大客户对质量要求严格，季明泽正亲自盯着烧砖的火候。
因为要往砖窑里加煤，季明泽衣服上沾了不少煤灰，细小黝黑的灰尘覆在脸上，汗流下来就会留下一道黑印。
温恬看到他的时候，感觉他就像漫画里作者用来表现尴尬的手段——一道道黑线。
漫画人物是顶在脑袋上，他是印在脑门和脸上。
人家辛苦挣钱，她一个吃软饭的在这儿笑有点不合适，温恬把一辈子能想到的悲催事都想了一遍，才堪堪忍住没笑出声。
见她咬唇憋着，季明泽反应了一下，意识到问题后笑起来，走过去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你现在跟我一样了。”
这么一捏瞬间将温恬的意识拉回重点，拉起季明泽就往外走，“你嫂子要杀你哥，你赶紧回去看看。”
“？”
温恬将季明泽推到小货车里坐好，自己爬上驾驶室发动车往家方向开。
像是算好了时间，车子到家门口，王云正好拎着季明诚进了自家院子，像是怕有人打扰她的杀人计划，王云锁了院门。
事情经过路上温恬简单说了一遍，季明泽知道事情严重，手抓着车顶上的扶手一跃上到车顶，再一步跨到院墙上，身轻如燕的一跳，人平安落地。
温恬大惊，不愧是当过十年兵的男人，飞檐走壁的事都干的这么帅气潇洒。
正想有样学样，院门从里头打开了，季明泽出来示意她进去。
温恬看了看院墙，咬咬牙决定放弃，选择从门进去。
那些人是专业的，打人不留重伤但会留下折磨人的疼痛感，季明诚再汉子也让疼痛折磨的有力气也使不出。
于是只能被王云丢死狗似的丢在地上，打不过那帮练家子，但能打得过女人，季明诚艰难的爬起来，还没来得及挥巴掌，就被王云踢中腿弯跪倒在地。
又一脚过来，季明诚直接趴到地上，让王云钻了空子绑住了手脚。
季明泽和温恬进来时，季明诚正像只毛虫似的蠕动挣扎着，而王云正低头找着什么，看样子应该是在找趁手的武器。
“臭娘们，快放了老子，不然老子弄死你。”
“呵！”王云嗤笑，“你没机会了，因为老娘现在就要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