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乐看着王韦汉绝决离开，慌得尿意都有了。
他怕了！
毕竟能当上警司，他还是有点儿能力的，起码能推断出来一些东西。
‘红舞鞋’死掉的那个人，他的指纹出现在张辉和周美芳身边，三个人都是童话故事的反派，肯定是有牵扯的。
其实很简单，只要拿到第三个人身上的指纹，与吴在军对比，就能一目了然。
特么的！
暗暗骂了一句，杨广乐此时只能祈祷吴在军作案天衣无缝，千万别留下自己的指纹。
呵！
他失算了。
两个小时对比结果出来了，第三个人身上的指纹就是吴在军的。
吴在军是凶手，确凿无疑。
与此同时，杨广乐亲手放走凶犯的消息传遍整个油麻地警署，还有警员私下里那他跟高辉对比。
对比结果根本不用想，肯定是一面倒。
杨广乐的口碑彻底崩塌。
他打电话给曾向荣，始终处在无人接听的状态。
办公室里的电话也如此，可见对方的态度。
他成了弃子。
“你调职吧。”
还是光头佬的办公室，这位嗜睡负责人叹口气，对杨广乐道：“你是我一步步从底层提拔上来的，但你现在跟我一样，只会蝇营狗苟了。”
“油麻地警署要想有所改变，你是不适合的。”
……
“我懂！”
杨广乐满脸忏愧：“我只希望能有个机会。”
“没了！”
高辉冷声道：“有错就该罚，重案组必须交给其他人负责。”
“你！”
杨广乐装委屈没装成，立即露出凶样：“你是想一个人掌控油麻地警署吧。”
“怎样？”
高辉霸气十足：“我早该坐这个位置了。”
他指了指光头佬的椅子，撇了撇嘴：“只是有些人拦着罢了。”
“说得好！”
光头佬笑了，非常欣慰：“就该有舍我其谁的傲气，高辉也的确有这个能力。”
“去吧！”
他挥了挥手，撵走杨广乐，就像赶走一只苍蝇。
杨广乐颓然离开，犹如无家可归的落水狗。
他的前途完了。
年龄有那么大，又是平级离开，甚至还会受处分，再没了更进一步的可能。
高辉和光头佬都不是感怀的人，后者盯住前者：“敌对之间互施诡计，你的确要略胜一筹。杨广乐不如你，他活该出局。”
“我希望你对同伴不要这样，否则会寒了他们的心。”
……
“明白！”
高辉点点头，却没有说死：“只要他们不负我，我保他们节节高升。”
两人都是心思深沉的人，到这个地步，就算达成了约定。
高辉给出了许诺，光头佬送出的是人脉。
作为油麻地的负责人，他身后也有一帮人。
杨广乐那种货色不算，剩下的也有不少中坚力量。
别小看这些人，证物仓、鉴证科等等部门给你整点儿幺蛾子，你缺点儿什么，分分秒秒都要跪。
光头佬认可高辉，他做油麻地警署负责人，就有了五成的把握。
剩下的五成，当然是来自高层。
高层能决定一切，自上而下，可以横推任何阻挡。
“杨广乐走了。”
光头佬眼中有着赞许，语调舒缓：“重案组不能没有负责人，你要一肩挑起来。”
“好！”
高辉明白到这一步，他基本上算是油麻地警署第一人了。
“以后别再烦我了。”
光头佬闭上眼睛：“退休前我要多睡睡。”
“嗯！”
高辉悄悄起身，默默敬个礼，转身走掉。
门掩上的瞬间，光头佬霍然睁眼，空旷的房间里有着喟叹：“现在的时代属于枭雄，英雄走不长啊！”
高辉不知身后光头佬的评价，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
什么枭雄，什么英雄，到了他这个地步，只能奋勇向前。
“高警司！”
“高警司！”
……
回往毒粉组的途中，但凡遇到的警员，个个躬身站立，向他敬礼。
大家都知道了，也都认可他临时掌控油麻地警署。
刑事侦查科，经济犯罪科等等有警司坐镇的部门，负责人专门来到毒粉组，讨论彼此配合的问题。
配合什么啊？
这是变相来表示服从的意思。
高辉懂人情世故，姿态摆得很低。
没晋级到高级警司，高层不曾宣布负责人的职位，他就一天不名正言顺，那就不能太嚣张。
第二天杨广乐正式离开警署，高辉立即来到重案组。
“高警司！”
王韦汉满脸激动：“您来莅临指导，是我们的荣幸。”
“呵呵！”
高辉笑了：“别跟我说客套话，咱们还是尽快了结‘童话案’吧。”
老脸一红，王韦汉嘿嘿笑两声：“听高警司的安排。”
“拿出画纸。”
高辉不容置疑，也敢于承担：“咱们今晚就把小悦的画拼出来。”
“好！”
包括老鬼在内，重案二组的警员精神振奋，大声回应。
呵！
高辉暗笑。
他只是走个过场，真正去破案的，其实是林国平。
当晚凭借强大的智力属性，高辉他们拼完了整幅画。
“红舞鞋，小红帽，三只小猪。”
西门看着墙上的那幅巨画，震撼到喃喃自语：“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哒哒！
外面响起敲门声，惊醒了沉思的众人。
“高警司！”
林国平兴冲冲闯进来：“我查到了！我查到了！”
“哦！”
瞥见重案二组的人都盯着自己，他讪讪一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我太兴奋了。”
“没事，都是自己人。”
高辉笑着催促：“你给大家讲讲吧。”
“好！”
林国平点点头：“我去了慈幼孤儿院，找到了当年欺凌小悦和吴在军的人。”
“他们有张辉、唐美芳，高志文，最关键是第四个。”
“第四个叫赵兰，她还活着。”
他摆出资料，点指最后一个名字：“吴在军想要报复，肯定会去找赵兰的。”
“我们守住赵兰，一定能破案！”
林国平斩钉截铁道。
“很好！”
高辉不吝夸赞：“阿平做得不错，这次又能升职了。”
“嘿嘿！”
林国平笑得好像哈巴狗：“都是高警司您指导有方。”
“高警司厉害！”
“高警司威武！”
……
重案二组的人纷纷恭维。
“行了！”
高辉摆了摆手：“咱们就别客套了，办正事要紧。”
“汉哥！”
他看向王韦汉：“你还记得上次抓住吴在军，他说过什么话吗？”
“说过什么话？”
王韦汉犹豫半响道：“童话世界里没有不劳而获？”
“对！”
高辉点点头：“现在是你们要辛苦的时候了，我看赵兰不是能轻易说服的人。”
“我和她有矛盾，你们可以尝试接触接触。”
“如果不愿意接受保护，你们只能暗中守着了。”
“别管外界的事，我们优先保护市民。”
……
他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仿佛不在乎赵兰最近的诋毁。
“明白！”
王韦汉恭声回应。
第二天他就带着老鬼等人，去了赵兰律师事务所。
吃了闭门羹！
赵兰油盐不进，很快就表明态度，要王韦汉别扰乱自己的工作。
王韦汉无奈，只能守在赵兰律师事务所附近。
“那个是艾琳？”
卡堤突然指着正要进楼里的漂亮女子，酸溜溜道：“我觉得不怎么样啊，竟然诋毁高警司。”
“是啊！”
老鬼调侃卡堤：“比我们卡堤差得远，高警司赶紧来找啊。”
“鬼哥！”
卡堤急了，去抓老鬼，车里闹作一团。
“行了，行了！”
王韦汉看着大家气氛融洽，暗暗庆幸。
当初泄密案自己勇于承担过错，才没有让重案二组离心。
不过……
他看着艾琳进去再离开，油然感慨。
身在福中不知福！
纪少群死就死了，还耽误一位好姑娘。
高辉值得托付！
艾琳是傻了吧，跟赵兰搅和到一起。
希望她能早点儿醒悟，否则酿成大错，后悔就晚了。
王韦汉不是艾琳，也就不明白她此刻的心情。
艾琳后悔了，甚至称得上幡然醒悟。
此刻她坐在虎头奔上，看着面前的资料，心里早就崩溃，但表面上勉强能保持镇定。
舞女嘛！
最擅长的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你们找我做什么，我能猜得到。”
她抬头盯住方婷：“辉煌控股的董事长亲自出马，你看来很在意姓高的。”
“没错！”
方婷也不掩饰：“我的所有都是辉哥给的，自然要帮他搞定一切。”
“你也看过资料，应该能有所判断。”
“赵兰不接受重案组的建议，早晚都是取死之道。”
“如果我们公布她当年做过什么，你们两个都会跟着倒霉。”
……
“婷婷和她说这些做什么！”
旁边苏阿细打断方婷道：“亮出来那些资料，给那些不识好歹的人点儿颜色看看！”
不识好歹的人是谁？艾琳明白说的是自己。
“我知道了。”
她咬了咬牙：“以后不会再跟赵兰联系了。”
“好吧！”
方婷没再逼迫艾琳，打开车门：“希望我们能做姐妹。”
“你！”
艾琳脸一红，脚下停顿半响，烧了脚一样，赶紧离开。
“呵！”
苏阿细撇撇嘴：“早晚还是要进高家的门。”
“当然！”
方婷信心十足：“咱们的手段还算温和，帝景园那位出手，她就别想再有退路了。”
那位前社团大佬遗孀，的确有着强硬的手段。
既然高辉看上了艾琳，就不可能再有脱离樊笼的可能。
两人看着艾琳走远，关上车门，缓缓驶入车流。
没人知道她们的心有多齐，尤其是核心的几个，人生的命运被高辉改变，当然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就像这个世界曾经对待她们的那样，她们不会管这个世界怎样，只要高辉舒坦就行。
或许你会说她们卑微，但是谁又能知道她们喜悦的源泉是什么。
艾琳感受到方婷、苏阿细的坚韧内心，也就更加难受。
按照纪少群的说法，高辉是巧取豪夺、利用职权，才能有那么多女朋友的。
现在只见了几位，她隐隐觉得不是这回事。
纪少群撒谎。
他和高辉有仇，所以诋毁对方。
当晚她睡得很不安稳，梦中又在和人喝酒，醒来床铺湿润。
第二天早上醒来洗漱完毕，艾琳刚刚打开电视，就听到一个惊人新闻。
赵兰死了！
电视上出现王韦汉的采访画面，他满脸悲痛，叙述整个经过。
“因为赵兰的不配合，我和同事只能在下面守候。”
“当我们看到窗户上出现鲜红的狼字，就急忙往楼上跑。”
“可惜当我们冲进去时，赵兰律师已经死了。”
……
“关于孤儿院和赵兰律师的传闻？不好意思，目前与案情无关，我们不便评论。”
……
啪！
艾琳关了电视，呆呆站立半响，拨个电话出去。
“我不会再找高辉麻烦了。”
……
“纪少群是纪少群，我是我，我不想再受你们操纵。”
……
“会收走房子？还不能去舞厅工作？我会怕吗？”
……
气咻咻挂了电话，艾琳柳眉竖起：“老娘不信会饿死。”
说是这样说，她下午就遇到了困难。
房子是纪少群的，他欠了高利贷，现在有人来催债，而且不怀好意。
“艾琳是吧？”
蓄短须的男子上下打量她：“我们老大很喜欢美女，你去陪……”
砰砰！
他的话还没说完，外面有人拍门。
“特么的！”
短须男骂骂咧咧开门，就要呵斥拍门的人：“没看到你家三哥……”
“荣哥！”
他秒变公鸭子腔：“您，您……”
“滚！”
傻彪荣从旁边小弟手中拿出两捆钱，砸到短须男头上：“这是利息，以后别再打扰她。”
“是是是！”
短须男捡起钱，屁颠屁颠溜掉。
“您……”
艾琳看向傻彪荣，暗暗警惕：“为什么帮我？”
“呵！”
傻彪荣斜睨艾琳：“艾小姐好自为之，别辜负别人一番好意。”
“女律师死了，死得臭名远扬。”
他撇撇嘴：“你想学女律师吗？”
“高辉……”
艾琳脸色惨白。
不是害怕，而是难受。
他竟然派人威胁自己。
“错了！”
傻彪荣没好气道：“你太小看他了，希望你再好好了解一下。”
只有女人才会威胁女人，若非关秀要他出面，这种小事，他怎么会专门跑来。
“走了！”
见艾琳若有所思，傻彪荣立即下楼。
高辉得知消息赶来，撞见就尴尬了，他要快点儿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