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值多少钱？”
当少年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舒组长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他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学校招生应该是一件很庄重优雅的事情，你这样问，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在菜市场上问今天的五花肉多少钱一斤……”
“但我没有时间优雅！”
李寒窑幽幽的说道。
半晌后，李寒窑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就直说吧，神裔学院的人今天找过我，他们说，只要我报考他们学院，他们就会给我提供500万奖金……”
少年顿了顿，继续说道：
“而恰好，我很需要钱。”
舒组长闻言，眉头紧皱，自言自语道：
“原来是这样……”
一时间，
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安静了下去。
李寒窑坐在座椅上，静静等待了三分钟。
三分钟后，
看着依旧沉默不语的舒组长，李寒窑站起身来，他很有礼貌的说道：
“我懂了，舒组长。”
说完，李寒窑便转身向外面走去。
“等一下！”
就在这时，
舒组长突然从身后叫住了李寒窑。
李寒窑转过身来，注视着舒组长的眼睛。
舒组长笑了。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不紧不慢的说道：
“妈的，敢和春秋学院比财力？我出……五百万零一块，你回去让他们加价，我这里永远比他们多一块钱！”
“另外，寒窑，你全家的下半辈子，春秋学院养了！”
李寒窑微微错愕，啊这……怎么和嬴洛衣说的不太一样。
沉吟片刻后，李寒窑忍不住问道：
“舒组长，贵学院不是不轻易干涉普通人类的命运吗？”
舒组长怔了一下，反问道：
“你听谁说的？不会是神裔学院的那帮人说的吧？妈的，他们为了招生都这么不要脸了吗？”
“确实，学院管理层那边，原则上的确是一直不提倡随意改变普通人类的命运。但是，说真的，我一直觉得他们的这套理念太过古板了。”
“而且，这其实只是个空头说法而已。毕竟，我们是‘正规企业’，和神裔学院那帮草台班子不同，表面上的原则和公平还是要维护一下的……”
“但是，当真正涉及到重要竞争的时候，谁还管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更何况还是你这么一个‘皇级祸裔’，别说用钱抢，用女人色诱都不过分！”
“妈的，不让老子出钱？那谁来我们学校？还招生？我看捉个鬼去吧！”
……
听闻此话，
李寒窑豁然开朗，果然，不管在哪里，都是有“原则上的规则”和“真实的规则”这两套行事方式的。
舒组长淡淡一笑道：
“我这个人也不是不守规矩，我会遵从学院的规定，不会给你向上面申请资金方面的任何补贴，不过……”
舒组长话锋一转，
他突然改变了语气：
“不过，我可以私人赞助你一笔金钱，这是我自掏腰包，和学院的资金无关！”
李寒窑喉咙滚动了一下，忍不住问道：
“真、真的吗？”
黑衣少女忘忧在一旁道：
“当然是真的。”
“我是说色诱这个事儿。”
李寒窑轻声说道。
忘忧：“……”
这一刻，她总算是读懂这个叫李寒窑的臭小子的性格组成了。
很明显，这小子严肃的时候比谁都严肃。但是，一旦这件严肃的事情解决了，当他奇异的脑回路挣脱束缚后，他便会说一句脑回路诡异的奇葩话，以此来奖励自己刚才被压抑的大脑皮层。
忘忧刚想怼一下李寒窑，却又见李寒窑在沉默了片刻后，突然认真的鞠躬说道：
“谢谢。”
这一次，他的语气波澜不惊，眼神如古潭一般深邃，却又带着无比诚恳的神情。
忘忧撇撇嘴，最终还是没有把怼他的话说出口。
啪——
舒组长点着一根烟，弹掉烟灰，笑呵呵的道：
“应该是我们谢谢你才对，毕竟，其实当神裔学院给你提出来五百万的那一刻，你完全就可以直接选择他们。”
“但是，你还是选择了来找我们，这其实，是你给了我们一次机会，而不是我们给你一次机会……”
舒组长走到李寒窑的面前，他拍了拍李寒窑的肩膀。
下一刻，
舒组长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一字一句的说道：
“谢谢你给我们一次机会，你的血统对我们很重要，也谢谢你给人类一次机会！”
李寒窑看着舒组长认真的目光，他从其中感受到了对方真挚的诚意。
李寒窑不后悔跑了这一趟。
……
母亲的手术费解决了，李寒窑的内心也落下一块大石头。
但其实，
自从遇到舒组长他们以来，有一个疑惑，还一直在李寒窑心中萦绕着。
他索性便趁着这次机会，
问了出来：
“舒组长，你一直说我的血统很珍贵……皇级血统到底代表着什么？到底有多珍贵？”
舒组长掐灭烟头，若有所思的说道：
“也对，是时候该给你科普科普一些这方面的知识了。”
啪——
舒组长打了个响指，对着一旁的黑衣少女忘忧道：
“忘忧，到你了。”
忘忧面无表情的说道：
“血统其实分为士级、将级、王臣级、王爵级和皇级。”
“皇级血脉之所以珍贵，就是因为它拥有很多特殊性。”
“而拥有更高阶血统的学生，在战斗中的优势也很多，这些知识，在你入学之后，会有专门的老师给你们讲解。”
“春秋学院每一批招生大概一万人，一万新生里面平均只有0.2个皇级……也就是说，5年里面才能勉强出一个皇，岚山市更是五十年里只出了你一个。”
李寒窑闻言，默默颔首，
如此说来，概率确实很低。
但这并不是最令他惊讶的地方，更令他惊讶的是，春秋书院一批招生居然就有一万人？
李寒窑诧异的问道：
“学院能承载这么多学生吗？还有，全国居然有这么多体内有神血的学生吗？”
对于李寒窑的反应，
舒组长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他笑吟吟的说道：
“首先，不是全国，我们招生的范围是全世界。”
“其次，学院为了不暴露存在，分为内院和外院。”
“内院，是你们这种体内有神血的祸裔学子们，外院，则是医学法学这种普通专业的人类学生。”
“每一批的一万学子中，大概有五千普通学生，五千祸裔，普通学生并不知道祸裔的存在，他们会正常毕业，正常成为人类社会的精英。”
“至于你刚才的疑惑，还有一点就是……”
舒组长停顿了一下，
他张开双臂，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圆，语气着重强调道：
“我们学院……真的很‘大’！等到你入学之后，就可以体验到它的大了。”
李寒窑目露古怪之色，
这形容方式，也太质朴了！
……
“好了，现在该我问你几个问题了。”
舒组长一边说着，
一边打了个响指。
房间的门被推开，模样俊俏的侍女们，端着一盘盘精美的食物鱼贯而入。
“我们边吃边问。”
一盘片好的烤鸭，被端到李寒窑面前。
李寒窑迟疑了一下后，直接抓起一片烤鸭，狼吞虎咽的塞到嘴里。
他吃的满嘴流油，不得不说，他确实是太饿了。
直到这一刻，他疲惫且饥饿的身体，才得到最大程度的补充。
“哎，先生，不是这么吃的……”
一旁的侍女看到李寒窑忽视了用来卷烤鸭的卷饼，还想出言提醒李寒窑的吃法不对。
只是，侍女的举动却被舒组长制止了。
舒组长摆了摆手，平淡开口道：
“食物只要进入的是人的嘴里，而不是耳朵里，那就是正确的吃法。”
侍女们退下之后，
舒组长缓慢的切开一块牛排，但他看着李寒窑狼吞虎咽的样子，却又似乎觉得自己的吃法不过瘾。
于是，
舒组长索性直接放下刀叉，拿起一双筷子。
他用筷子夹起牛排，大口大口的用嘴啃起来。
舒组长一边啃，一边轻声问道：
“寒窑，你这次回去之后，感受到自己的‘神契’是什么了吗？”
李寒窑用力咽下最后一块烤鸭肉。
他擦了擦嘴角的油，然后又痛快的喝下一杯温水。
做完这一切之后，
李寒窑意犹未尽的拍了拍肚子。
然后，他犹豫了一下，拿过舒组长的红酒杯，用手指轻轻敲击了一下。
咔——
随着李寒窑的手指接触酒杯，酒杯里的红酒，瞬间变凝结成冰块，丝丝白气从酒杯上冒出。
“这是……【霜珏】？”
房间里，
响起众人讶异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