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二妹，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听到李玉承认顶替了自己的名额，李柔哭着问道。
“为什么？你看不到你二妹没有工作吗？
她也没有一技之长，没有工作，以后怎么活？”
李志国说的理所当然。
“可是爸，我要是没有了工作，将来怎么活呢？”
李柔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顺着脸颊砸在地上。
“你是大姐，就不能让一让妹妹吗？怎么这么没有爱心！”
李志国脸不红心不跳，完全没有认为自己说的是错的，反而认为李柔做错了。
“爸，我是她大姐，但当大姐就该死吗？
二妹已经结婚，宋书也是春城服装厂的正式工人，现在算得上生活无忧了。
可是我有什么？
当年你和我妈连考虑都不考虑，异口同声的选择让我下乡去吃苦。
可这个工作分配名额是我下乡遭了那么多罪后换回来的，为什么还要给李玉？
我没有了工作，以后我怎么生活？”
李柔被压制了太多年的情绪，突然爆发出来。
从小到大几乎没有感受到父爱母爱，有的只是对方谩骂和殴打。
平时看着的都是李玉和李刚吃好的穿好的，她只能去干家里所有的杂活儿。
知青们下乡，家人们都会隔三差五的给邮寄一些吃的或是粮票。
可是李柔的父母，不但什么东西都不给邮寄，还总是催她给家里汇款，贴补家用。
现在自己回城，终于可以苦尽甘来有一份正式工作。
没想到还是被父母和妹妹弟弟合伙给顶替走了。
李柔现在实在是忍不了了！
“啪！”
李柔的崩溃大哭没有获得父亲的惭愧，反倒是迎来了李志国的一个大嘴巴子。
附近有很多人看着，李志国觉得相当没面子。
所以下手非常重，一个嘴巴打的李柔嘴角冒血。
“还愣着干什么？押着她回家！”
李志国对着李玉和李刚喊道。
“哦！”
李玉和李刚马上一人拽着李柔一只胳膊，向她们家的方向走去。
李志国和齐娟打李柔不是一次二次，而是从小到大，所以李玉和李刚都是见怪不怪。
此时的李柔不知道是大脑被父亲的这一巴掌打懵了，还是她自己的心死了。
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样，被弟弟妹妹拉着回了家。
李志国害怕李柔再去报到处闹，直接把她锁在仓房里，不让她出来。
等到李玉正式参加了工作，木已成舟后，再放李柔出来。
坐在木板搭的简易床上，空气中满是霉味，李柔的心死了！
都说世上只有狠心的儿女，没有狠心的爹娘！
可自己咋就这么命苦呢？
明明都是他们的儿女，李玉和李刚为什么就能得到父爱母爱，而自己就不能呢？
李柔觉得自己已经做的够努力了。
家里的卫生都是她打扫，全家人的脏衣服都是她来洗。
一年365天，天天顿顿饭都是她来做。
为了李玉和李刚不在学校受欺负，李柔一直等到李玉上小学了，家里才让她去学校读书。
并且在李玉读初中不需要照顾时，李柔就被父母要求退学回家，照顾一家人的饮食起居。
好学的李柔，只读完了小学，中学以后的课程，都是趁着李玉睡着，拿着李玉的教材自学的。
随着李柔又大了几岁，只在家里洗衣服做饭是不行的。
因为李志国在服装厂的便利条件，能够拿回厂子里的一些零活让李柔在家里做。
比如缝纽扣、扦裤脚等等，后面随着李柔的手艺越来越好，零活越来越多，越来越难。
相应的，李志国从厂子里拿到的李柔赚的钱越多。
几年下来，李柔已经变成了一名优秀的裁缝。
就是在整个春城服装厂里，都没有人比李柔的活计更好。
但即使这样，需要选一个人要下乡去吃苦遭罪时，李志国和齐娟还是直接选择了李柔。
宁可他们家以后少赚钱，也不能让李玉和李刚去乡下遭罪。
李柔在仓房里被锁了几天，李玉的工作也被安排下来，是蔬菜市场里的售货员工作。
国营单位，正式工人！
李玉上下班走路都带风，感觉人生达到了高潮！
现在四脚落地，李柔也被从仓房里放了出来。
但是不被允许出自家的院子，李志国和齐娟害怕李柔还去闹。
而李柔这几天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去为自己争取什么。
哀莫大于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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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小玲说了，咱们要是不能给她三转一响三十六条腿，就不答应嫁给我！”
这天，齐娟在家里看着李柔，李刚从外面回来说道。
“小玲她家也太不要脸了吧？她爸不就是个粮店的普通职工嘛，要这么多彩礼？”
齐娟的嘴角都撇上了天。
“妈，人家也没多要啊！
你不知道吗？
现在城里的彩礼可都是四大件了！
三转一响这些，都是农村人的标准，人家小玲她们够照顾我们的了。”
李刚马上接茬，替小玲她家说话。
“理倒是这么个理，但是咱家现在没钱啊！”
齐娟有些不敢看自己的儿子。
依照李志国是春城服装厂生产车间的小组长，家里又没有什么大花销，应该不缺钱。
但是李志国和齐娟两口子都有一个恶习，那就是赌博！
原来的时候，家里的活儿都是李柔来干，齐娟闲着没事就爱去赌几把。
李志国下班回来也是要到那里报到，两口子常年赌博。
十赌九诈大家都知道，那么普通人十赌十输也就成为必然。
李志国上班赚的钱，除了一家人的生活费，基本上都被两口子输进赌桌。
现在哪里有钱张罗给李刚娶媳妇。
“你说啥？没钱？我爸的工资呢？我二姐夫的工资呢？”
李刚一听老妈说家里没钱，当时就不干了。
“那个. . . . . .他们的工资. . . . . .赌博都输了！”
齐娟说的吞吞吐吐。
“啥？”
李刚呼的蹦了起来。
“儿子，这钱大多数都是你爸输出去的，妈一直都是耍小钱。”
齐娟急忙摆清关系，害怕李刚对自己大喊大叫。
“我爸怎么能这样呢！”
一听是李志国输出去的钱，李刚也熄火了。
钱都是老爸赚的，他能有什么办法？
如果把老爸惹急了，再断了自己的零花钱，那李刚就完了。
原本呆坐在院子里的李柔，听到李刚和老妈谈论结婚彩礼。
像是触动了某个神经，郭嘉也说要风风光光的娶她的。
对她宠溺的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出现在脑海里。
李柔的眼睛里有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