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乘风此时的状态有些诡异，眼神中带着莫名的狂热。原本英俊的面容都带上了几分扭曲，被一身红衣映照得更加妖异可怖。
莫雪灵终于艰难开口：“看来你早就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也早就算准了要把我们当做这祭坛的祭品……”
段乘风没有否认，而是仔细看了看手中的子午石，这才好整以暇地走向两人。
他蹲下身靠近瘫软的莫雪灵，眼中还带着些许可惜：“其实这祭品只需要一个就够了，可谁让你自己瞎好心非要主动搅合进来呢？原本我倒是想要留下你，毕竟这样娇滴滴的美人我也不忍心下手。可惜你已经看到了太多，身后还站着一个十分麻烦的宗门，那我就说什么也不能留你性命了。”
他俯身抓起莫雪灵的头发，凑在鼻尖深深嗅了一口，立马露出一个陶醉的表情：“只是你放心，马上就是午夜时分，我很快就可以用这家伙的血浇灌祭坛。等到这祭坛打来，我一定带你进去见识一下永夜神教的秘境。也一定让你在死之前，好好享受一把做女人的滋味……”
莫雪灵紧紧咬着牙关，两眼看着段乘风几欲冒火。可除了愤怒的眼神之外，她连怒骂，简直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一般，只能任人宰割。
路铁山气得咬牙切齿，但几次起身都无奈跌了下去：“都说晓音阁的段乘风是个光风霁月的公子，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卑鄙龌龊的小人。枉我路铁山还把你当做可以相交的兄弟，结果你却暗中对我们下毒手！”
段乘风不由得轻蔑一笑：“晓音阁的段乘风？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菜鸟罢了，也配得上跟我比？”
他抬手摸向耳后, 很快便直接从脸上撕下一块面皮, 整个人也立时就变成了另一个样子。那是一个容貌猥琐的中年人，整张脸上布满了坑坑洼洼的麻子, 一双三角眼闪着奸诈的光芒。
他拎着面皮在路铁山面前晃了晃：“你瞧瞧，这就是你们成名许久的大宗门弟子，还不是只能化作我手里的人皮面具？”
路铁山怒吼一声，魁梧的身躯不断颤抖, 终于强撑着站了起来：“你到底是谁？究竟是如何对我们下毒的？又是为什么要如此算计我们？”
段乘风似是十分享受他挣扎的模样, 一直等到他好不容易站稳，这才一脚踹了过去。
“你这小子倒不愧是体修，中了这么重的毒，居然还有精力挣扎。只是你不知道吧, 这黑水中饲养的玄水鳄血液中带着剧毒, 而且越是挣扎便越是严重。尤其中了毒运转功法，那就更是会毒入脏腑，只能像是你们一样任由我料理。”
他再次看了看手中的子午石, 眼见边缘的白色已经越来越少，眼中的兴奋也越来越盛。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语气中满是畅快：“在死之前可要记住大爷的名字，我叫夜滕，这永夜神教便是我们夜家的先祖所创。能被用作我们永夜神教的祭品，帮我打开这座祭坛，那可是你的荣幸……”
夜滕抽出手中的长剑，一步步走向瘫软的路铁山, 口中还不断念念有词：“永夜之神, 我这就为您献上最鲜美的祭品。请您在得到灵修血肉的祭祀之后，为您的后辈打开通往强者的道路吧！”
他眼中的狂热让本就丑陋的面容更加扭曲：“只要用修士的血浸润祭坛, 通向秘境的门就会打开。我们夜家便能找回往日的荣光, 重新回到永夜之神的庇护之下……”
他说完便直接扯开路铁山的衣襟，把剑对准他心口刺了下去。可当那一剑重重落下, 想象中的鲜血喷溅却根本没有发生。长剑就像是撞到了什么坚硬的灵器之上, 发出一声金铁交加的嗡鸣。
原本瘫软的路铁山直接顺势而上, 左手握住夜滕拿剑的手, 右手紧握一拳就轰了上去：“想拿老子当祭品，也不问问你那祖宗配不配！”
他直接从地面上一跃而起, 暴雨般的拳头接连不断地砸向夜滕。拳风呼啸带着强大的破坏力，根本没有半点中毒的样子。
原本是胜券在握的夜滕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挨了数道攻击之后才勉强找回了理智。两人同为金丹的实力猛地爆发，在狭小的祭坛上不断你来我往。
夜滕很快就发现了路铁山的棘手之处，紧拉开了两人距离：“你……你没有中毒？”
路铁山取出自己的本命灵器，目光中杀意四射：“就那点血雾里的毒性，还想直接控制住老子，当我们体修是泥捏的不成！”
夜滕看着他龙精虎猛的样子，哪里还有之前的嚣张，立刻就换上了另一幅嘴脸：“兄弟，段兄弟！咱们有话好说！”
他赶紧举起手里的子午石：“你我的修为本就相当, 想来一时半会儿也分不出胜负。我好歹也在修真界闯荡了数百年，若是手段尽出你也占不到便宜。如今这时间马上就要到子时, 还不如我们彼此罢手，先用那个丫头打开祭坛如何？”
路铁山向前的脚步微微一顿，眼神不由得看他身后的莫雪灵, 眼神中带着明显的犹豫。
夜滕见他有所意动，赶紧接着劝说道：“我刚刚已经说过了，这里真的是我们永夜神教的秘境。其中的宝物和传承数不胜数, 我们完全可以一同分享。至于这个五行谷的丫头，兄弟你也不必担心。秘境中危险众多，她就是死了也就死了。只要我们不说，又有谁知道她是死在了我们手里！”
他语气中带着蛊惑之意：“不如路兄弟先把兵器收起来，我们两个从长计议……”
路铁山低头思索了良久，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终于还是把手中的巨斧收了起来。
他一双虎目紧紧盯着夜滕：“那你还在等什么，还不赶紧去打开祭坛。若是你再敢骗我，我一定会捏碎你身上每一寸骨头！”
夜滕见状也终于舒了口气，赶紧满口答应：“那是自然！我这就打开祭坛！”
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比起稳住难缠的路铁山, 自然还是放弃美人更加划算。更何况这可是他们夜家祖先留下的秘境，只要祭坛打开, 他便有的是办法料理对方。
夜滕回头看向角落里的莫雪灵, 握着剑缓缓走了过去。本以为此时的美人会惊慌失措，没成想却刚好看到对方满含笑意的面容。
他只觉自己的神识有一瞬间的模糊, 紧接着便感觉有什么东西直接刺入了身体。
莫雪灵手中的灵剑轻轻转动，凌厉的剑气瞬间搅碎了他的金丹。
美人好听的声音缓缓在他耳边环绕：“这位前辈，能进入无方秘境的修士，没有几个是傻子。前辈似乎是想当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