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华知道慕凌风很少在国内走动，本以为一定很难约见，没想到他不仅人在国内，还亲自跑来业川见她，意外之余却也多了几分心机。
此时的慕凌风刚刚经历过安远航运的内乱，肯亲自来业川见她，究竟真的只是凑巧人在国内，还是因为在九方集团失势所以才自降身价拉拢资源？
慕凌风以最明确的方式给了她答案，因为他既没有主动多说半句让关月华不要担心他在九方地位的话，也没提让她安心合作的事，已经充分证明了他的自信。
不但如此，他还对接下来的合作提出一个奇怪的附加条件来，那就是虽然他讲明了不会干涉景家的是非，可却希望他们不要再对景家少夫人下黑手。
“慕先生，我可以问一句原因吗？”
关月华倒是没有特别纠结这个条件，反正在她眼里那个女人不过是景天阳的狗之一，而且还是最没实力不够看的那只，可至少她要知道为什么。
“家父信佛，经常劝我不要做太多有损阴德的事，最近我才偶然知道景少夫人上次小产并非意外，总觉得事端因我而起，所以想做些善事算作补偿。”
慕凌风对关月华说话和对关静不同，毕竟他们是有利益关系的合作伙伴，就算找借口也要找得漂亮些，何况他父亲当年撇开家业遁入空门的事也不是秘密。
“呵呵，没看出来慕先生还有这份向善的佛心，既然如此你不如去做慈善家，不要在九方集团争名夺利了。”关月华语气温和带笑，可话明显透着嘲讽。
“向善谈不上，只不过男人杀伐天下，没必要让无辜的女人做垫脚石，何况你不是只想要景氏药业和景家的财产吗？”慕凌风假装没听出她的意思。
“虽然景天阳遗嘱上讲明大部分遗产留给陆芊芊和她的孩子，可首先也要景天阳死，何况就算景天阳死了，只剩下孤儿寡母又能起什么风浪？”
邵宛筠坐在关月华旁边，本来一直就在看着慕凌风说话，当他说那句“杀伐天下”时，她眼中都透着光彩，只是慕凌风并没有留意到这些。
“嗯，慕先生这样说也有道理，可是这好像已经算是景家的家务事了，我们之间难道不是只谈生意的吗？”关月华继续兜圈子，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景夫人，其实你在九方集团有很多关系，没必要非与我合作，而且某些人应该比我更愿意和您合作，甚至也不会像我这么啰嗦。”
慕凌风这话是意有所指的，他清楚关月华会找他合作除了利益因素之外，还有多种其他因素，可他却也并不直接点破。
“慕先生，你这样说到底有没有合作的诚意？”关月华眉头微皱看着慕凌风，大有起身要走的架势，这句话确实戳了她的痛处。
本来这也只是一种姿态，邵宛筠应该在这时拦着她的，可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邵宛筠，发现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稍稍迟疑才起身拉她。
“夫人，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您和慕先生合作，也是希望能够做到彼此利益最大化，有什么条件都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嘛！”
“如果景夫人不愿意谈条件，那我也没什么好谈的。”慕凌风看到他们主仆二人作秀的样子倒是干脆霍然起身，摆了个请的手势，算是在下逐客令。
“我这次来业川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慕先生，我们家夫人不是这个意思。”邵宛筠拉着关月华坐好，起身走过来对慕凌风温和一笑。
“如果刚刚我家夫人说话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我在这里替她道歉，毕竟这些年她在景家也受了不少委屈，心中难免有怨气。”
“那是你们景家自己的事，没必要和我交代。”慕凌风依然坐回刚刚的位置。
“每个愿意和九方集团合作的人，都一定有些不太见得光的原因，而自然也要付出些非一般的代价。”他看向关月华的目光带着些许饱含深意的淡笑。
“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立足九方，因为我能开出的条件足够好，而价格又比那些老吸血鬼公道，这一点我应该没说错吧？”
其实这确实就是关月华选择与慕凌风合作的最重要原因之一，现在只是要求不要为难景天阳的一只狗，她自然比较容易答应。
何况慕凌风说得有道理，离开了景天阳，那个小夭精也兴不起什么风浪，不过他提出要求背后的原因肯定没有说表面那么简单，却也是个值得研究的问题。
当然，随后关月华和关静说起这件事时，条件的内容就变成了暂时先不要针对陆芊芊，重点还是在冷夜和景天阳之间的问题上。
关静听了没说什么，只是点头答应而已，可心里却忍不住暗自嘲笑这些人，果然还是景天阳的障眼法更高明一些，她看男人的眼光才最精准。
她自然不会拆穿这层关系，不管别人怎么安排这件事，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景天阳身边那个女人的，尤其她确信慕凌风态度的转变一定有原因。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关静只顾着花心思研究慕凌风的事，却完全没注意到景天阳也在悄悄调查她。
将近午夜时分，艾琳堡会所，景天阳坐在二层走廊尽头房间的电脑前，正在翻阅着电脑上的资料。
景天阳平时很少会因为自己的事情动用外公的资源，这次追查关静的事很快就得到了一些消息，不过最近的消息也是三年前。
他的目光随着电脑屏幕上的内容延展开愈加变得阴沉起来，虽然只是三年前的资料，可至少证明她说没有再为以前的老板工作是撒谎。
这时平板电脑的提示音响起，他瞥了一眼本不想看，可又是一声跟着响起，他才随手拿过来看是谁。
妻：天阳，睡了没有，天悦刚打电话给我，说想约我去逛街，我可以去吗？
“呵呵，果然还是耐不住这山中的寂寞……”景天阳脸上已经浮现些许笑意，随手回复她消息。
夫：可以，业川的公寓已经收拾好了，你就过去住几天。
言沐夕想着他可能已经睡了，本来只打算留言给他的，没想到他居然马上就回复过来，看到他的回复还挺高兴，只是稍稍细想又觉得不太对，于是问他。
妻：那你呢，会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