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予卿哼着歌往回走，刚走到湖边就看到远处有一抹人影。
“夜染？”
“嗯。”
他从暗处走出来，脸上带着柔和的笑，“你大晚上不好好休息乱跑什么？”
“我找八长老有事。”
本来她很想问他为什么要骗她，但是转念一想，真的没有必要了。
他骗她无非是想让她觉得他已经有了爱人不会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可现在她心里已经有了人，那些事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没问题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本事。”
她眼中的疏离一下刺痛了夜染的心，可他明明什么也没做，为什么她会突然疏远他？
夜染看着她的背影，加快脚步跟了上去，“他怎么样了？”
“能吃能睡的，很好啊。”
苏予卿停下脚步看向他，“夜染，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都过去了，我喜欢凤翊，心里容不下其他人了。”
这是她第一次那么直白地承认说喜欢凤翊。
夜染的身形晃了晃，袖子里的手暗自握紧，“可是以前你不是说……”
“以前是我没有发现自己的心意而已，毕竟我以前也没有感情经验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但是现在我知道了，他在我心里很重要，而你……”她轻轻抿唇，“祝你早日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这句话一下把夜染的心击得粉碎，她没有直说，但是他知道她已经知道自己骗她的事情了。
“予卿……”
“你不用解释，没有意义，我也不想听，当年我们相处了那么久我都不喜欢你，现在肯定也不会，我们还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
她的话像是一把利刃一下一下在他身上刺了无数个窟窿，他本以为这一世自己还有机会，却没想到他输得那么彻底。
压低在心底的某些东西又开始翻腾，他眼底窜过一阵黑雾，但又很快消失。
他低着头站了许久，再抬头眼底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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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子，团子便说：“主人，你带了个尾巴回来。”
“八长老的人。”
以前她觉得崔琰安排人跟着她是为了监视她，现在她才反应过来，这家伙八成是为了保护她。
毕竟这弑神本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知道能治愈神骨的方法，她心里就没那么紧张了。
凤翊的身体现在的确很糟糕，但是短时间内只要好好休养也不会有生命危险，等她处理好弑神的事情求出娘亲再去找冥族的人就是了。
她回到屋里他果真还醒着，直到她爬上床他才闭上了眼睛。
小时候她灵骨被人击碎，她一直痛不欲生，要不是娘亲不知道从哪儿寻了仙药给她止痛，她一度一觉得可能她还没长大就会被痛死。
可凤翊神骨裂成了那样却跟个没事人一样，怎么会不痛呢，都是忍着的吧。
凤翊正闭眼假寐，却察觉她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她的小手轻轻向下，随即停留在了他的小腹之上。
他还没反应过来，一股暖暖的力量从她的掌心传到了他的神骨，冰冷了数万年的神骨一下被暖流包裹。
是她的亡灵之力。
“有用么？”
她软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凤翊伸手轻轻覆在了她那只手上，“嗯。”
苏予卿倒是不觉得自己的亡灵之力能治愈神骨，只是想着亡灵之力能治愈元神或许对神骨也会有一点作用，只要是一点点就够了。
“够了。”
“没事，反正我这又没有探测阵法，也没人会发现的。”
“不疼了。”
她有些怀疑，“真的？”
“真的。”他轻轻把她的手握起，“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苏予卿把头贴在了他的后背，“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好。”
……
苏予卿很快睡了过去，但是凤翊却辗转难眠。
他能感觉到他们之间距离越来越近了，可越是这样他的内心就越是焦躁，因为他比谁都清楚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翌日清晨，苏予卿召集了朱宇他们开启了她的魔鬼训练。
左护法对于她的做法没有任何意见，反正他们过去这些年天天都是倒数第一，就算她再折腾情况也不会更差了。
他们在空地上操练，凤翊就躺在太师椅上晒太阳。
“尊上，昨天夜里姑娘去找崔琰，你让我暗中护着她，回来的时候她遇到了夜皇。”
凤翊眉心一拧，千影连忙换了说辞，“应该是说夜皇故意在那等着她。”
“然后呢？”
“然后，姑娘是这样说的……”千影咳嗽了两声，挺直了背模仿起苏予卿说话来：“夜染，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都过去了，我喜欢凤翊，心里容不下其他人了。”
某人一下坐起，“她真这么说？”
“真的，不行你可以问草草和团子，这两个小家伙肯定听到了的。”
他歪头看了看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的两小只，两个小家伙立马点头。
凤翊扭头看向不远处正在折腾人的小丫头，嘴角微微一扬，在她面前对他各种嫌弃，有时候他都会怀疑她对他到底有几分真心，对外人她倒是慷慨得很，一点也不吝啬表达对他的喜欢。
她对夜染说那些话的时候，怕是夜染气都要气死了吧。
“千影，夜染还在弑神么？”
“在。”
“夜皇。”身后的声音，凤翊眉心轻拧。
随即有人搬来一个椅子，夜染就堂而皇之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明明昨天已经被拒绝得很彻底了，今天却跟没事人一样，他倒是低估了这人脸皮的厚度。
“殿下装病装上瘾了？”
凤翊浅笑，“什么装病，本尊是真病了，可跟有些骗子不一样。”
夜染眼眸一凝，本来他就奇怪苏予卿是如何知道那件事，现在看来，就是凤翊告诉她的。
“我是骗了她，但是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她。”
“而你，你有没有想过你跟她在一起之后她会面临什么？”
凤翊不动声色地端起了旁边的茶杯，眼里的寒意渐浓，“本尊的女人本尊自会自己保护，就不劳夜皇操心了。”
“保护？”夜染常年温润的面容覆上了一层霜，“你都自身难保了，又如何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