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瞅瞅
正是这熊熊火焰。
夺走了他们多少兄弟的生命。
这是他心中永久的创伤。
“王经理。还是你来操作啊。”
叶飞则是一脸的风轻云淡。
虽然微胖的王越穿戴这个腰托式灭火器有点费劲。
但他是现场唯一能熟练掌握灭火器使用的人。
测试人员非他莫属。
“装填完毕。”
叶飞亲自上弹之后大声的喊道。
“饱和弹量灭火测试。”
“3。”
“2。”
“1。”
“射击。”
此刻。
所有人。
无论是直播间里的网友，还是现场的消防战士。
都像是在看电影一样。
5d质感的科幻画面在眼前一幕幕的闪现。
王越这个微胖的中年人，手持加特林慢慢的朝火场靠近。
加特林的枪口极速转动。
火焰从膛口处炸闪。
无数灭火弹离开枪口之后第一时间形成了弹幕。
一排排弹头在空中划出了完美的抛物线。
在即将到达焰心处时。
炸裂。
微黄色的黄雪粉末漫天飘舞。
王越越是往前走，手中的加特林转动越发的快。
眼前的火场面积也越发的小。
这极具震撼的场面让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当中。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火场。
看着王越。
时间仿佛就像停滞了一般。
叶朝元仿佛都能感觉到自己在经历慢动作。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
漫天大火只剩下了火场中央的一颗小火苗。
最后一发弹头爆炸。
就像冬月里的大雪一样，笼盖着天空。
而那颗小火苗。
就像是点燃的火柴一样。
无助且弱小。
这一瞬间。
叶朝元的后背毛孔无限放大。
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
距离王越扣动扳机不过五分钟而已。
叶飞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加特林灭火器一轮射击的持续时间，足以扑灭七百平米的工业级大火。
叶朝元没有说话。
只是用自己深邃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个微胖的身影，此刻他就像一个超级英雄一样。
叶飞说过的话无数次的在自己的脑海里回响：“三分钟搞定一场工业级大火……”
负责直播的两位小哥也是同样。
此刻心里除了震撼，什么也没有。
作为消防战士，再大的火也吓不倒他们。
但是。
这个加特林可以。
他们完全无法想象。
需要一个整编支队才能消灭的大火。
一个人就搞定了？
火场之上烟雾弥漫，但是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
因为没有一个人能用言语形容自己此时的感受。
就在这时。
叶朝元腰间的一步对讲机响起。
消防战士都知道。
这是战斗指挥中心的专线对讲机。
但凡这部对讲机响了，那就是有战斗任务了。
“支队长。指挥中心通过大数据监测到半山东路东禹消防器材厂附近有工业火情。”
“火势迅猛。”
“请你支队立刻全部出动，配合总队……”
话说到这里。
叶朝元拿起了对讲机：“我是叶朝元，火情警报解除。这是一场消防测试。”
指挥中心听到这个答复之后。
语气明显有些愤怒。
“开什么玩笑。用这么大的火测试火情？”
“我们还以为工业区要出大事了。”
“这么大的火，就算是测试，你们支队也要派驻人手，万一风向不对，很容易出现危险。”
指挥中心也是心有余悸。
但凡能被大数据监测到的火情，那就已经不是一场火灾那么简单了。
这种级别的火灾，就算是测试。
测试之后完全扑灭也要动用支队级别的警力。
可叶朝元回复道：“请指挥中心放心，火情已经扑灭，我正在现场指挥。一切都在掌控中。”
对讲机的另一头。
指挥中心明显顿了两秒钟。
“扑灭？已经扑灭了？这么大的火？”
“谁扑的？你们吗？”
此刻指挥中心的领导脸上画满了问号。
支队没有大规模出动啊。
这么大的火就算是测试，事后不得要人手扑吗？
消防员此刻还都在自己驻地。
火情怎么就扑灭了。
此刻。
叶朝元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言语中有些不自信：“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是一把加特林灭的火……”
…………
直播间内。
【人气】+1+1+1
【人气】+1+1+1
因为一场大片级的测试火情，无数观众涌入了直播间。
——【我滴妈呀。你们搁这放电影呢是吧？】
——【那个灭火的胖子可太帅了，刚才我截到了一个背影，一整个的超级英雄啊。】
——【火怎么就灭了？这么快？是不是假火啊。】
——【目测是真的，只能说这把加特林的射速和覆盖面积太大了。】
——【楼上正解。化学阻燃剂如果能被如此大规模的喷洒，再厉害的可燃物也没有燃烧的条件。】
——【绝绝绝。敢情这个加特林不是样子货啊。】
——【灭火我不懂。但是这把加特林的射速和射程，如果换上普通弹药，是不是能变成绞肉机？】
“领导？”
叶飞摘掉防毒面具，带着坏笑来到了叶朝元面前。
“怎么样？效果不错吧？”
“这个产品我们为大型小区和工业区设计的。”
“这玩意能完全替代消防栓的作用……”
这话说完。
叶朝元没好气的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老板。
你见过谁家楼道里放加特林的？
要是真放了。
那就不是是消防栓了。
分明就是机枪堡垒。
这把加特林民用着实是有点开玩笑了。
如果家用灭火器都替换成这玩意儿，叶朝元不敢想象那将会怎样武德充沛的场面。
但凡发生火灾。
那就变成战场火拼了。
但是。
沉下心来细细思考。
这把枪对于经过专业培训的消防员来说，绝对是一把灭火利器。
单兵携带，威力巨大，射程尚可……
一把枪就可以完全替代一个高压水枪车。
要知道。
消防队的标配水枪车可是至少要三个人同时操作的啊。
如果是持续灭火。
还需要水源配合。
而这把枪则能完全克服这些不利因素。
哪里着火射哪里……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火场危险的问题了。
“叶厂长，你这把枪的实用性我是认可的。”
“但是我得知道你这个枪的价格，才能考虑后续的问题。”
装备好是好。
但叶飞毕竟是个商人。
也不能指望人家白给自己装备。
如果是叶朝元自己把握经济账，他恨不得倾家荡产把给队里人手一把这个加特林。
可惜他没有这么大的权力。
支队是有一部分自主配置装备的权力。
但那只是小九九。
一年下来也就十几万块钱能够自主分配。
别的不说。
就算这把枪只是个模型，造价也一定不菲。
更何况人家能正经八百的发射。
叶飞一看对方问价格了，就知道有门，立马毫不犹豫道：“这枪我掏心窝子，造价在八万上下，我含泪赚五千块，八万五成交行不？”
八万五。
一把加特林。
实际上是不贵的。
可是这个价格还是让叶朝元皱起了眉头。
他手里可支配的钱也就购买两把的。
如果要更多，只能上报总队，后续慢慢的走手续审批了。
况且总队购置装备。
分配到支队，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
但是经济账叶朝元总是要算的。
他有些为难道：“八万五确实是还行，但是能不能少一点，我们支队经费……”
不等叶朝元说完。
叶飞连连点头：“叶队长看起来像是个爽快人。”
“咱也不五千五千的说了，直接八万。”
“八万一把，还送一千公斤灭火弹，行吗？”
叶朝元已经有些心动了。
但是他可是逛过菜市场的人。
既然叶飞能降价，那说明他还有利润空间。
叶朝元没有说话，只是再次皱眉。
“叶队长，过分了，我真的是含泪卖装备。”
叶飞咬咬牙。
“算了算了。七万，你不能跟我再矫情了。”
叶朝元：“七万听着不吉利，六万六吧……”
你做个人吧。
叶飞心里苦啊。
别看叶朝元五大三粗的，讲价却是一把好手。
此刻。
一旁的王越一个劲的捅咕着叶飞的腰眼。
鬼精鬼精的大眼睛仿佛在说话：“掌柜的，别让了，再让就赔了。”
作为销售部的经理。
王越可太清楚这把加特林的成本了。
六万六的出厂价毛算下来，已经算是亏本了。
除非对方大批量要，自己大批量开模，才能保证自己不赔钱干买卖。
可叶飞不管这些。
一来是因为他着急成交。
赚不赚钱无所谓，只要赔的不太离谱就行。
只要卖出东西，系统就能获得积分。
叶飞想要的是走量。
二来……
叶飞卖的是消防设备。
买家是消防员。
人家用命在工作，而自己只是少赚一点钱而已。
只要能保持厂子正常运转，少赚一点无伤大雅。
“那就这么定了，六万六一把。”
叶飞的手和叶朝元的手紧紧的我在了一起，象征这笔生意的敲定。
而此时。
直播间的网友却不淡定了。
——【乖乖。直播讲价，不怕泄露商业机密吗？】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采购，和普通人买菜不一样。对公采供一般都是公开的，要接受大众监督。】
——【楼上不要歪楼。重点是这玩意才卖6万6？疯了吧。】
——【我百度了，加特林一把得十多万呢。】
——【放屁，十几万的加特林那里有，我要一车。这玩意儿至少几十万。】
——【军迷不请自来，目前市场上最通用的加特林是m134火神机枪，一梭子子弹就得60美元，你们寻思本体要多少钱吧。】
——【泪目了，老板真的是含泪在卖啊。】
——【6万6的价格我都想要，什么时候上小黄车啊。】
随着直播讨论越来越激烈。
网友叶续的挤进直播间。
虽然禹州消防本就是一个粉丝量巨大的账号。
但是今天直播的场面是两位主播小哥从来没有见过的。
直播间里有三分之一是自有粉丝。
剩下的三分之二，可全都是闻讯而来的路人网友。
在请示叶朝元之后。
两位主播小哥卖力的替叶飞打起了广告。
他们本就是做科普用的账号。
让大家了解消防器材也算是科普的一部分。
更重要的是。
叶朝元觉得像叶飞这样的良心厂家，并不应该埋没。
忽然。
东禹厂门外。
“滴~呜~滴~呜~滴~呜~滴~呜~滴~呜~”
嘈杂的近地声传来。
放眼望去。
一辆警车疾驰而来。
不一会儿就甩尾停在了叶飞和叶朝元的面前。
在灭火残留的烟雾中。
两位警官一边咳嗽一边下车。
所有人看着两人的装束，都有些不解。
消防直播。
警察来干什么？
就算来人，也应该是消防队来人啊。
正在愣神之间。
一位警官迅速上前，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
“禹州市治安局枪支管理科谢邵勇。”
“我们从网络直播间得知你们这里疑似有大型枪械，需要你们配合调查。”
“请二位出示一下证件。”
不远处的警笛还在呼啸。
两位警官脸上的严肃表情让现场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这俩人也不是一般的片儿警。
那位自称叫谢邵勇的警官扛着一级警督的警衔。
算是治安局的中层领导了。
照理说这场直播测试在消防局的监督下进行，并没有违规的地方。
治安局没必要介入。
可是当谢邵勇看到那挺加特林之后。
他坐不住了。
叫名是灭火器，可这玩意儿和枪一模一样啊。
不得管？
此刻直播间里看热闹的网友又掀起了一阵小高潮。
——【都惊动警察了呀，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
——【消防队属于应急部门，治安局属于治安部门，根本不是一家，受监督是应该的。】
——【hhh，要是老板无证生产，那可就有节目效果了。】
——【我就觉得不对劲，一个消防厂子怎么老是拿枪做产品。】
——【查查也好，这玩意要是当灭火器卖出去，多吓人啊。】
——【很难想象警察和消防联动竟然是这样的场景，会不会直播老板入狱啊。】
王越连忙从办公室搬来了一堆文件。
特种设备制造许可、民用枪械制造许可证、危险化学品生产证……
作为一个专业的消防厂家。
他们证照都是齐全的。
尤其是民用枪支许可证，一般的厂家可没有。
按照现行的枪支管理办法，任何枪口动能超过1.8焦耳的发射类武器都会划归为枪械。
可是东禹厂的大部分抛射类产品枪口动能都超过了这个阀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