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融相武师
“这还用你说吗？”
黄弘心中一阵嘀咕。
他老早就知道和邪玉有关了，还将那股力量的使用命名为了灵力。
“有没有更小道一点消息？”他食指和拇指弯曲，收起另外三根手指，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
“没了，真没了！”展风笑连忙摆头，“真不是我不说，这是阁中规矩。”
“那好吧。”黄弘无奈耸肩，“你们的审查使什么时候可以过来完成流程.”
他倒不是迫不及待想知道灵力的秘密，而是想快点获得外相根本图。
如今他“灵”难得充足异常，但却没有凝意之后的武学功法。
真的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大约大半个月吧。”
展风笑摸了摸面具后的下巴，“如今审查使就在云州府城，据说那里出了位地级天才。”
大朔共分八州，云州便是西南边疆的州域。
“大半个月有点久了。”黄弘微微皱眉，“云州就只有一位审查使吗？”
大半个月对其他人来说，不值一提，但他只要拿到外相根本图，都足够成就外相了。
“那倒不是。”展风笑立马回道。
他现在可是盼着黄弘加入武阁，一次赚取积分，简直恨不得将黄弘当做爷爷来捧着。
自然是有问必答。
“我们武阁势力遍布天下。”他掰扯着手指，“光是云州就有不下十位审查使，只是他们大多都出紧急任务去了，就只剩下了一位审查使负责维持审查工作。”
似乎是觉得光是这么说，无法证明武阁实力，他又补充道：“对了，巡察使最次也是融相武师。”
“融相武师？”黄弘眉头一挑。
“我倒是忘了，黑水城地处边疆，军外境地里武道不发达，这融相武师也只是大家的共称。”
展风笑这时也反应了过来。
他想了想解释道：“你是凝意武师，应当知道自己和非凝意武师都是看不见武道真意的吧。”
黄弘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之下触碰到了幻雾，想必他也不知道自己武道真意的具体样貌。
“外相，就是可以外显的武道真意，哪怕不是凝意武师，都可以看见。”
展风笑将自己知道的关于外相的理解，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我们常说入流、凝意、外相、内照四大武学境界。”
“但这只是大境界统称，方便世人传颂理解，其实除了入流外，每个境界又可分好几小关。”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系统性地给黄弘讲解武道境界，他当即全神贯注，听的认真。
“就像凝意，首先需要修出内气，再成就武道真意，就可分为两关。”
“外相也是一样，有熔铸两关。”
“第一就是‘融’，又叫做融相，需要将自己的武道真意融为无形虚相，回归其最初始的状态。”
展风笑语气轻缓，不急不慢，娓娓道来。
黄弘听着，竟觉得其还有几分教书先生的天赋。
但他不知道，展风笑只是回忆着自家师傅的教导，亦步亦趋地讲述。
“这一步着重需要去处内在杂质，直至彻底涤清武道真意，才算完成。此时武道真意极其凝练，威力也是大增。”
黄弘理解能力很强。
他将武道真意理解为形状各异的铁块，其中有各项杂质。
这融相就是将武道真意融化成铁水，并且经过处理去除杂质。
‘如此看来的话，外相根本图的就是模具，第二步就是将铁水倒在里面，铸造成外相。’
他心中分析，但忽然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最原始的状态，无形虚相......
这不就是将武道真意里的自我意志给彻底磨灭了吗？
黄弘赶忙将这个问题问出，希望得到答案。
“这......大家都是这样一路修行来的。”
展风笑神色一僵。
熔铸外相的法子自被武者开创以来，已经传承了上千年。
经过了时间的验证，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他平日里都是师傅说什么听什么，全盘照听照做。
哪会问出这种刁钻质疑的问题。
所以一时还真想不出答案来。
展风笑本想说自己不知道，但又拉不下这个面子，索性干脆根据自己的理解强行进行解释。
“可能是武道真意里的自我意志也算是杂质吧，这样会导致.....嗯.....导致外相威力大减？”
说着说着，他自己都不确定起来了。
但又莫名觉得自己很有道理，越说语气越坚定。
直到最后，他斩钉截铁道：“或者是无法熔铸外相！”
“是这样吗？”
黄弘眉头微挑，觉得这展风笑有点像是在胡言乱语。
但他没有证据，只好打算等入阁了，再去寻人问问。
他不想融掉武道真意里的自我意志。
而且黄弘不认识为今人不如古人，今法不如古法。
随着时间推移，后人不断完善，今法只会在古法上推陈出新，越来越好。
传承已久的外相熔铸法也不绝对就是正确的。
“好了，好了。”
展风笑面具后的脸微微泛红，虽然黄弘怀疑的眼神掩饰的很好。
但他作为凝意武师，还是有所感知。
“这里的邪祟被伱杀了，我也没必要在这守着了，我还有任务在身！”
展风笑抱手告辞，准备离开。
但走了几步，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来。
“对了，你手上那块怨级邪玉价值连城，可得保管好了。”
“千万不要给了监邪司，我们武阁能出的绝对不必监邪司少，只会多。”
他眼神艳羡，怨级邪玉可遇不可求。
而且哪怕就算是遇见了，外相宗师若是与其相性不好也很难处理。
这还是他第一次离怨级邪玉这么近。
说不羡慕是假的，说没有动歪心思也是不现实的。
只是他能分得清罢了。
人比物贵。
黄弘缓缓点头，目送展风笑缓缓消失在丛林之中。
他没有打算将这块邪玉交给监邪司。
怨级邪玉，给监邪司不值当。
哪怕萧润物的额度没有完成。
当然，武阁他也不会给。
黄弘打算用这块邪玉里的“灵”，好好推演强化自己。
将实力提升到外相层次。
这次他只是运气好刚好碰到个破不了他防御的怨级邪祟。
邪祟能力千奇百怪，碰见啥能力的都不足为奇。
再说磨刀不误砍柴工。
等他实力拔升起来后，再为萧润物解决额度一事，就是易如反掌。
“对了，都过了好一会了，让我看看积攒了多少‘灵’。”
黄弘摩擦着双手，颇为激动地在心中低唤一声。
“月影修改器。”
淡蓝色面板闪烁，一行行文字如流水般从上往下缓缓出现。
【姓名：黄弘】
【境界：凝意】
【技能：开山刀法：圆满。
连云腿：圆满。
九品莲台法：圆满
（特效：愈伤，续行，封堵）。
铁皮功：圆满
叠浪四重刀：精通+
铁板横桥功：精通+
融身法（残缺）：未入门。】
【灵：10】
“已经十点了吗？”
黄弘拿眼看去，顿时一喜。
十点“灵”足够他将九品莲台法从未入门推演到圆满了。
而且这还不是这块邪玉的极限。
“嗯，这次回去后，就可以试着将内外兼修的路子往上狠狠推一下了，而且五行内练法也可以安排上了。”
黄弘关掉面板。
他有预感，这次回去后，他的实力定会突飞猛进。
甚至出现凝意境界，外相实力都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抬头看了看天。
“时间不早了，得先回城了，这次回去还得给萧大哥解释解释齐峰一事。”
想到这，黄弘不免有些头疼。
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不觉得萧润物会不相信自己。
相处两个月，黄弘自认对萧润物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
优柔寡断，但的确是个不错的好人。
他是靠着腿法一路跑来的，回去自然也是一路跑回去。
黄弘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累的。
续行特效下，只要内气还有，他就可以一直跑下去。
一晃神的功夫，黑水城的城墙已经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此时，还是深夜。
月辉盎然，星芒闪烁，高大的城墙雄踞在陆地之上，弯弯绕绕如同大蛇。
黑褐色的砖瓦是它的护体鳞片，严阵以待的守城将士便是它的致命毒牙。
将士们高举火把在城墙上巡逻。
城墙下，护城河内，大门紧闭。
大朔不设宵禁，但此时是战争时刻，城门晚上也是不得通行的。
但有紧急情况可以坐吊篮出入城。
黄弘远远地绕着城墙跑了一会，找了个防备没那么严密的墙段。
闭目细细听了一会。
哒哒......头顶的脚步渐行渐远。
十指扒拉着墙体缝隙，如壁虎一般轻而易举地爬上了围墙。
整个过程极其迅速，不到五个呼吸，守城将士只是转个身的功夫。
啪嗒......
黄弘已经翻入了城内。
他站在街道上，回望城墙上什么都没察觉到的士卒，露出一抹微笑。
这城墙虽高，但也只能防备普通人。
对于这种腿法圆满的凝意武师来说，完全就是形同虚设。
曾几何时，他连军屯围墙都无法翻越，军屯遇袭，只能狼狈地从后门逃生。
但现在却连这等大城的城墙，都无法阻挡他的脚步。
想到这，黄弘也有些感慨，短短两个月，自己的变化可谓是天翻地覆。
“不过接下来半个月，我的变化会更大！”
他眼含期待，转身朝五合帮总部所在跑去。
.........
【黄弘，五合帮长老，弱冠之年。
其内外兼修，皆成就极高。
外功似已成气血锻体，内功已达到凝意大境。实力极强，可镇杀一般怨级邪祟。
兹确认潜力极高，约为地级天资或以上，可纳入快速审查程序中。
推荐者：风声。】
风声是展风笑在阁中的代号。
虽然武阁高层对成员身份心知肚明，但武阁成员彼此间是需要保密身份的。
看着册子上的字迹，展风笑犹豫片刻，又拿起炭笔，在后面补了一句。
【并且加入武阁意愿强烈。】
展风笑点点头，收好炭笔，“嗯，这下非常不错了。”
他用手吹了声口哨。
咻咻......口哨声在林中回荡。
不多时，空气中忽然泛起一阵涟漪。
一只通体发黑的小鸟随即钻了出来，又缓缓落在了展风笑的肩膀之上。
小鸟脖子上戴着一块小巧的精致石牌，正在隐隐泛着红光。
这是武阁饲养的信鸟，武阁成员人手一只，彼此交流全靠它们。
展风笑也不知道其是什么种类的鸟，不过倒是很通人性。
他亲昵地饶了绕它下巴。
小鸟顿时舒服的微微眯起眼睛，翘起一只小黑脚。
将手中册子中的书页撕下并卷起来，塞入它腿上绑着的信筒里面。
“云州府城的白脸审查使。”展风笑对着信鸟轻声说。
说完，他又掏出一个小巧玉瓶，从中倒出了一枚黑色小丹丸，喂给了信鸟。
信鸟只吃武阁特制的饲鸟丹，不过这丹丸阁中卖价倒是不贵。
他还勉强能负担得起。
信鸟服下丹丸，肉眼可见地神采奕奕起来。
“可怜你了！跟着我一顿饱饭都没吃过！”展风笑叹了口气。
“不过马上我就有一笔大资金入账了，到时候饲鸟丹管够！”
信鸟眼含期待，叽叽喳喳叫了起来。
“好了，去送信吧！”展风笑摸了摸鸟头。
信鸟扇动翅膀，朝府城方向飞去。
它越飞越高，越飞越快，逐渐上升到了云层之中。
钻出云层，月光毫无遮掩的洒下，天空瞬间寂静且生辉起来。
呼呼。
高空的暴风呼啸而过。
信鸟体态稳定，娴熟地借助暴风飞行。
不知过了多久。
天越来越亮，越来越蓝，直至彻底变成蓝色的如镜湖泊。
下方彻底变成了漫天云海。
天亮了。
又飞了很久。
信鸟已经有了些许疲惫。
它翅膀收缩，忽地一个旋转，身躯向下坠落。
再次穿透云层。
一座广阔到看不见城墙的无边大城蓦然出现在了地表之上。
信鸟黑色幽深的眸中微微泛起波澜。
它继续往下飞。
当看得见地上行人时，它吟叫一声。
脖子上挂着的石牌正中心突然泛起红光。
旋即红光处蔓延出了一条条红色细线，将石牌表面占据。
密密麻麻如同蛛网。
这些红色细线仿佛有生命一般，缓缓闪烁。
信鸟身躯渐渐变得透明，直至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