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林言青四人麻利的收拾碗筷，该洗碗洗碗，该刷锅刷锅，没让许家父子沾手。开玩笑，他们四个大小伙子大姑娘的，怎么可能让上门做客的长辈动手。
许大爷、许卫国父子两人坐在院子里喝着茶，茶叶是来下乡的时候林言青家里给带的，随身带的东西不算多，但后来寄的包裹，那是从麦乳精巧克力蜜三刀到茶叶烟酒军大衣，吃得喝的用的应有尽有。
见他们收拾完，许大爷招手，“来，坐，坐下陪大爷唠会儿。”
看着几人，男的高大英气，三个女娃各有各的好看，真养眼，这看着就让人心里舒坦。
“你们来下乡多久了？咋样，能受得了不，想家不？”
李竞伟和佟佳都是个自来熟的，也不见外，你一句我一句和许大爷聊起来。
“还行，就是有点想家，马上都要过端午了。”佟佳是个乐天派，当然主要也是来乡下以后也没干啥重活，除了插秧那会后来一直在除草，再加上有林言青帮忙，相当于是两个人干别人一个人的活。
也就是从小在家一下子离得远了有些想家，不然怎么说每逢佳节倍思亲。
“一个多月，马上两个月了。有啥受得了受不了的，咬咬牙都能扛过去，这地里农民世世代代就是这么过来的。”李竞伟在外人面前还是比较在意形象，一脸义正严辞的说。
“哈哈，你小子。”许大爷人老成精，“跟我老头子还耍滑头，我一看你们啊，都是家里娇生惯养长大的，这手嫩生生的，就不是吃苦的料。”
被拆穿李竞伟也不尴尬，笑着说，“什么都瞒不过您，其实其他的都还行，就是吃的东西有点少，离县里也远，嘴馋啊，今天还是沾您和许叔的光。”
“克服克服。”说到吃，许大爷也算是同道中人，这年头，吃的东西确实不多，就是在县里，那都是要有门路才能弄到点好的，更别说他们在乡下了。
“当初我在纺织厂上班的时候，最羡慕的就是那在肉联厂、食品厂上班的了，别的不说，不缺吃的啊。”许大爷看到一群年轻人，也不由得回忆往昔。
“大爷您之前是在纺织厂上班啊？看不出来啊。”佟佳惊讶。
许大爷不是地里瘦巴巴矮小的老头形象，反而人长得高大，即使现在上了年纪之前又久病在身，但也还是高大英武的样子，板起脸来看人的时候格外严肃，实在很难将一个看起来凶狠的老头和纺织厂联系起来。
“咋，大爷就不能拿针绣花在纺织厂上班了？”许大爷装作生气的样子。
接着又乐呵呵一笑，“不像吧，早年我是去当兵了的，后来受伤了就去了纺织厂保卫科，这在保卫科干也需要气势不是，大爷当年在纺织厂可受欢迎了。”
能不受欢迎吗，有你在，那脸一板眼睛一瞪，大家都不敢偷奸耍滑，我要是厂里领导我也高兴。许卫国在一旁喝着茶，也不耽误心里吐槽他爸。
“林同志，不知道你是师从何人和谁学的医术？”许卫国放下杯子问。
见他爸看过来虎目一瞪，又补充说，“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一下，你的医术怎么样，和周医生比起来呢？”
这也没用，许大爷重重的把杯子往桌上一磕，发出“咚”的一声，嘲讽道，“好啊，我说你怎么今天这么好说话，我一说就来了，原来还是存着这种心思。”
许大爷抽空听到自己儿子说这话，就知道他心思不纯。
还没别的意思，要是真是单纯聊天随便问一问，他把脑袋拧下来给这龟儿子当球踢。
他是真心上门来感谢自己恩人，小伙子小丫头们也都一个个眼神清正谈吐大方，他们爷孙在这处感情，这老小子一天不算计人浑身难受是吧，还算计到他老子头上来了。
越想越来气，站起来一声暴喝：“要耍官威去你单位耍去，别把那一套带到这来。”
“人家小青好心帮忙给你爸我治好了病，没那个能耐提前就猜到你老子心脏疼，别一天到晚这个也怀疑那个也想审。”
伸手指着门，“不想待就给老子滚出去！”
旁边几人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吱一声，这……怎么好好说着话，突然生这么大气。
“爸！”许卫国也是服了自家老爷子这暴脾气，连忙劝，“爸，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随便问问，你看你怎么这也生气。”
一脸无奈，扶着老爷子坐下。
“合着在您心里，我就是无利不起早，一汲汲营营的坏人，这学医的都讲究个师门传承，我就问问，这也值当您生这么大气。”
许大爷哼一声，顺着力道坐下来，“我还不知道你。”
身为他老子，还能不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尿性？
“行了，既然是随便问问，那老头子我在这，不耐烦听你说这些，别问了。”
又转头看向几人，没事人一样，笑眯眯说，“来，李小子，佳佳闺女，小青，还有徐丫头，咱们继续唠。刚才说到哪了？我年轻那会儿，那纺织厂啊……”
“爸！”许卫国一脸无奈。
许大爷冷哼一声，还随便问问，他就知道这老小子没憋好屁。
“也别给我在这耍花招，老实说，打的什么算盘。”
哪有当爹的这么不给面子的，许卫国心里叹气，讨好的笑着说，“什么都瞒不过您。”
“前段时间有个人受伤了，挺严重的。”许卫国坐回凳子上，正色说道，“直接送省医院看的，做完手术没办法又把人拉回来了，再远也不好折腾，弄不好人一辈子就要躺在床上了。”
“爸，你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好多那都是些二三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我哪能就这么看着不管。”
许大爷听到这个也不忍，再看儿子一脸痛色，拍拍他肩膀，安慰着说，“都是好样的。”
又想到刚才，有些拉不下脸，只粗声粗气说，“那也赖你，有事不能直接说，非得弯弯绕绕的，又不是不知道，我就不爱听你们那些虚与委蛇笑里藏刀的话。”
许卫国黑着脸，那叫含蓄，含蓄知道么，说话前不得铺垫铺垫客套客套啊。
想到自家老爷子的病，再看向林言青时就多了几分期待，“林同志，既然这样那我也就直接说了。”
“不知道你的医术怎么样？外伤截瘫有办法能治吗？”